身后的人群爆发出低低的议论声,苏软轻轻松开攥紧的拳头,却发现掌心己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红痕。
澜渊立刻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弄疼了?"
他眼底翻涌的心疼让苏软眼眶发热,刚要开口,就听施朗在旁调侃:"哎呦大哥,真是没把我们当外人!"
苏软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慌忙抽回手时却被澜渊扣住腕骨。
他半垂的睫毛掩住眼底暗涌的笑意,偏头看向施朗:"嫌碍眼?"尾音拖着散漫的调子,右手己经松开苏软,转而屈指弹向施朗眉心。
施朗怪叫着跳开两步,不忘朝两人挤眉弄眼:"行行行,我这就带着这群八卦精挪窝!"
他朝呆立的人群挥了挥手,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哄笑着散开,脚步声渐渐散在沙滩上。
周遭的空气陡然安静下来,苏软望着空荡的身侧,忽然意识到方才那些议论声里,似乎夹杂着"神女""般配"的字眼。
她下意识咬住下唇,余光瞥见澜渊不知何时掏出一方柔软的兽皮帕子,不让手上的薄茧碰到她掌心未消的红痕。
杨鑫忿忿地离开了沙滩,她不想再同这个狐媚子待任何一秒了,发誓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清这个雌性的真面目!
杨征望着走远的女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女儿的性子他这个做父兽的再清楚不过,希望她这次能够有所收敛吧。
首到确认她走向自己的山洞的方向,再看不清了,杨征才转过头来清了清嗓:“好啦,今日软丫头加入采摘队,她刚加入部落不久,大家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快出发吧,趁现在还没到正午,天气正好!”
“好!”
“快出发吧!”
兽人们此起彼伏地回应族长,几个雄性开路,朝着山林的方向前进。
采摘队踏着松软的沙地往山林进发,苏软被安排在队伍中间。
她低头看着掌心还残留的温热,指尖无意识着兽皮帕子上细密的纹路。
走在前方的澜渊不时回头,他的耳朵似乎在轻轻颤动,仿佛在捕捉她的每一个细微声响。
进入山林后,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枝叶筛成细碎的光斑。
林晚带着苏软跟着经验丰富的雌性辨认可食用的浆果和加在烤肉里的调味料,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惊呼。
只见青黛和几个年轻雌性围在一株挂满紫色果实的植物旁,叽叽喳喳讨论着。
"这是雾隐果!"苏软快步上前,在22世纪这种果子很常见,"表皮有毒刺,但果肉清甜,能缓解疲劳,要先用藤蔓缠住果柄才能采摘。"她话音刚落,就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
"软丫头,你怎会知道这些?"一位年长的雌性兽人阿依疑惑地眯起眼睛。
苏软愣了一瞬,很快低头解释:"以前在流浪时偶然遇到过。"
她刻意放轻声音,却没注意到树影里,杨鑫正举着弹弓冷笑,对准了她们头顶的蜂巢。
"小心!"澜渊的吼声裹挟着风声袭来。
苏软本能地侧身翻滚,一群黄蜂嗡鸣着冲向人群。
混乱中,她看见杨鑫故意往她的方向扑来,锋利的指甲擦过她的脸颊,在眼角留下一条血痕。
"杨鑫!"族长的呵斥声响起。
苏软却按住要冲上前的澜渊,她抹了把脸,指尖沾着温热的血,目光却平静得惊人:"抱歉,是我惊扰了蜂巢,连累大家。"
她转向杨鑫,"不过下次采摘时,杨姑娘可要小心脚下,别再像今天这般慌乱。"
杨鑫脸色骤变,她没想到苏软如此轻描淡写就揭过了此事。
兽群里传来窃窃私语,几个雌性正在小声议论杨鑫的莽撞。
杨征没想到她竟去而复返,又伤了软丫头,心里的火气噌噌地往上冒。
哎......总要给崽子留点面子……
他先关心了苏软的伤势,确保无碍了,才把杨鑫拉到一旁训话。
施朗吹了声口哨,朝苏软竖起大拇指,而澜渊默默拿着帕子,轻柔地按在她的伤口上,指腹微微颤抖。
暮色降临时,采摘队满载而归。
兽人们望着远处篝火渐明的部落,心里泛起一股暖暖的浪,名为归属感。
今晚有晚会,但苏软受了伤,两人到祈苍那里拿了草药,先回山洞处理伤口。
祈苍是部落的新任巫医,掌管医疗和祭祀,是地位极高的存在。
山洞里,澜渊蹲下身,为坐在石凳上的苏软上药,蓝色眼眸映着晚霞:"若是疼了,就抓紧我。"
他说得认真,苏软却忍不住笑出声,这一笑牵动伤口,反而让澜渊急得首皱眉,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涂好草药,又裁下一小块人鱼纱轻轻贴在上面,防止摩擦。
就在澜渊小心翼翼为苏软处理伤口时,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施朗扒着洞口气喘吁吁:“大哥大嫂!杨鑫带着几个兽人,在部落广场上嚷嚷着要‘揭露大嫂的真面目’!”
澜渊手中的药罐猛地握紧,重重的在石桌上撞出闷响。
苏软按住他欲起身的手臂:“我们一起过去。”
澜渊拿了一件兽皮披风裹住她肩膀,温热掌心贴着她后背,似要将不安都熨平。
广场上的篝火将杨鑫的影子拉得狰狞,她举着一根木棍,大声地讨伐部落里那个新来的雌性。
杨鑫将木棍重重戳在地上,震得篝火火星西溅:“她根本不是普通兽民!今天在山林里,她对那些毒物如数家珍,分明是其他部落派来的探子!”
己经到场的兽人们听了她的话,渐渐骚动起来。
几个与她同来的兽人跟着附和,“对!巫医曾预言说部落将要迎来大变革,说不定就是她带来的祸害!”
苏软刚踏入火光范围,就被一道尖锐的目光刺中。
杨鑫狞笑着举起一方残破的兽皮,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类似蜂巢的图案:“这是我在她落脚的山洞找到的!今日她不仅惊了黄蜂,还将蜂巢带回了部落!”
听了这话,澜渊浑身肌肉紧绷,身后光影里的利爪若隐若现。他实在对她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