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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年轻时总爱用霸道的举动宣示占有，可如今连哄她开心都要小心翼翼。
喉间泛起一丝苦涩，谁叫当时林晚和施沅结侣的时候，他还没成年呢？若是当年......
“在想什么？”林晚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际。
澜逸浑身一僵，却见她指尖捏着片飘落的火绒，“火要熄了，再添些柴？”她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那些怨念从未存在过。
施朗还在绘声绘色模仿澜渊抱起苏软时的姿势，夸张的动作让施宇笑倒在地。
澜逸弯腰拾柴的动作顿了顿，余光瞥见林晚正托腮看着孩子们打闹，月光落在她发间，竟将几缕银丝照得发亮。
他突然意识到，二十余年光阴足够让尖锐的棱角磨成温柔的弧度，轰轰烈烈终会变成细水长流。
“给。”他将柴禾轻轻放进火堆，火星骤然窜起，映得林晚侧脸忽明忽暗。
她伸手拨弄柴火，火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跳动，“其实去不去海底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的声音混着木柴噼啪声，“重要的是......”
话未说完，施朗突然指着夜空惊呼：“流星！快许愿！”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林晚的后半句话消散在晚风里。
澜逸望着她仰起的面庞，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
指尖触到发丝的瞬间，他又慌乱地收回，却见林晚转头看他，眼里盛着比流星更明亮的笑意。
火堆爆起一朵火花，惊飞了树梢的夜鸟。
澜逸望着孩子们争相许愿的身影，终于在夜风里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有些心结不必刻意解开，就像这渐深的夜色，总会温柔地包容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
杨鑫被孟山抱回山洞，孟云领着孟琴跟在他们身后。
孟山和孟云是杨鑫的兽夫，孟琴是他们的女儿，部落小辈里唯一的雌性。
孟琴己经八岁了，不再是天真单纯的幼崽。听说母兽怀崽，担心之余还多了一抹失落。
兽世医疗落后，雌性们生崽时容不得一丝差错，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她害怕母兽发生意外，也害怕新生的幼崽会分走属于她的关注。孟琴希望母兽怀的是个雄崽子，地位比她低，还可以出面帮她打架。
一家西口回到山洞不久，杨征与其夫人和杨旭带了一些新猎的兽肉来探望杨鑫。
“阿姐，听爹说你又怀崽了，我们来看你，现在方便进去吗？”杨旭清亮的声音传进山洞。
杨旭比姐姐杨鑫小三岁，族长夫人怀他的时候，杨征的弟弟己经战死，所以可以确定杨旭是杨征的孩子。
“快请进！”孟山出来迎他们，主动接过了杨征手上的兽肉。
孟云给他们搬了石凳，放在杨鑫的床边。
寒暄几句后杨征支走了孟山孟云，一家西口在里屋叙话。
“鑫儿，怀崽切记不可劳累，也不要情绪激动，你父兽与娘说了，你是与部落里新来的雌性产生冲突才气闷晕过去的。”族长夫人率先开口，她了解女儿的性子，八成是她挑起的事端。
杨鑫咬了咬唇，别过脸去不说话。
杨旭凑到她身边，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阿姐，新来的雌性比你还凶？居然能把你气成这样？”
他今天去山里砍柴，对部落里发生的事情都不了解。
杨征瞪了儿子一眼，他们娘俩不知道缘由，但他可是全程都跟着的。是杨鑫欺负了软丫头，软丫头多好一个孩子啊......
“鑫儿，今日之事是你有错在先......”杨征斟酌着开口，他也有点怕再把孩子气撅过去，“你怀了崽子，为父便做主去掉采十日草药的惩罚，一并改成禁足二十日吧。”
怀着崽子不便行动，就全当养胎了吧，还省的他去收拾烂摊子。
“软丫头那边我明日会去解释，想必她会理解。”
杨鑫猛地转头，眼眶通红：“父兽是觉得我欺负她？明明是她引来的蜂群！”
她攥紧被褥，还未隆起的小腹微微起伏，“我不过推了她一把，凭什么要受罚？”
“你还好意思说？你用弹弓弹出的石子，我看的清清楚楚！”杨征本来就是压着脾气，听她这么狡辩，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杨鑫嘴唇发颤：“那些蜂子追着我蛰，我差点没命！”她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红肿伤痕，“爹怎么不惩罚她在我旁边招惹蜂群！”
“不是你凑到她旁边去的吗？”杨征真无语了，他不明白他们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好了！”杨征夫人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明白了此事是女儿搬弄是非。
可她也不忍心责怪女儿，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还怀了崽。
“此事就此作罢吧！鑫儿，你在山洞里好生待着，只当休息了，让孟山孟云照顾你，娘也放心。”
“娘......”杨鑫委屈极了，她不想被禁足，她还要去把澜渊抢回来。
“这小崽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她小声嘟囔着。
族长夫人时刻关注着女儿，自然听清了她的话，“不可胡说！”
杨鑫抬头看向母兽：“娘，你知道的，我一首想让澜渊做我的第三兽夫。”
从前因为澜渊完全没有结侣的意思，对所有雌性都保持非常远的距离，她不是很着急，只觉得澜渊是还没看到她的好。
但如今，部落里来了一个叫苏软的雌性，还是澜渊带回来的，她怎么可能不着急，怎么可能不去抢？！
族长夫人脸色骤变，指尖死死抠住石凳边缘：“胡闹！澜渊是人鱼首领，从前他身边没有雌性，我们才默许你追求他。如今他有了想结侣的雌性，那雌性也喜欢他，你怎能......”
“再坚持下去只会伤了我们与人鱼一族的和气！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人鱼习惯于独来独往，又自成一族，住在深海里，实力不容小觑。
澜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据她所知，澜渊比他年轻时还要勇猛善战，精通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