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死劫.花轿谋
【现代·坠落】
2025年秋,纽约曼哈顿天台。
苏挽月黑色风衣猎猎作响,指腹着掌心温热的金属芯片——这是她此次任务的核心目标,传说中能操控全球生物识别系统的“量子密钥”。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十三名蒙面杀手呈扇形包抄,枪口泛着冷光。
“青鸾,你逃不掉的。”为首者嗓音像生锈的齿轮。
她勾唇一笑,靴跟碾过天台边缘的积雪:“国际刑警的包围网还有三分钟到达,你们确定要陪我赌?”话音未落,芯片突然发出蜂鸣,蓝光在掌心炸开,刺得她视网膜生疼。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古旧的雕花床榻、染血的喜帕、一碗散发着苦艾味的汤药……
“砰!”
狙击枪响在左耳后方,她本能侧身,却因芯片的异常震颤失了平衡。坠落瞬间,芯片嵌进掌心血肉,蓝光与她瞳孔深处的金芒交织,恍惚间听见遥远的女声在唤:“阿月,别怕……”
【古代·替嫁】
大盛朝,京都苏府后门。
雕花花轿的帷幔被风雪掀起一角,十六岁的苏府庶女蜷缩在喜服里,睫毛上凝着冰晶。嫡母王氏的指尖还停在她唇畔,瓷碗底残留着淡绿色的迷心散——那是专门对付“克母煞星”的偏方,喝下去便会心智全失,任人摆布。
“姑娘醒了?”喜婆的尖嗓子刺破混沌。
苏挽月猛然睁眼,掌心的刺痛比记忆更清晰。绣着并蒂莲的喜帕盖在膝头,金丝线里混着几缕靛蓝色粉末——是西域迷魂香,遇热挥发,吸入即昏迷。她指尖着腕间的青鸾手链,微型刀片悄然滑入掌心,毫不犹豫划破食指。
血腥味涌入鼻腔,现代特工的训练本能接管身体。她听见花轿外的低语:“太子妃说了,这贱人替嫁摄政王,若醒着闹出乱子,你们全家去乱葬岗陪她!”是苏府大管事的声音。
“喜婆,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新娘子晕车,需透透气。”她压着嗓子开口,指尖捏住喜帕边缘,将迷魂香抖落在花轿角落的炭盆里。蓝烟腾起的瞬间,她扯下喜帕,借着轿内昏暗的烛光,看见自己腕间的胎记——形如展翅青鸾,与现代组织的徽记分毫不差。
花轿在摄政王府门前停下时,苏挽月己理清头绪:原主被嫡母设计替嫁残废摄政王,生母早逝,在苏府毫无根基。而她此刻的身份,是带着现代记忆的“青鸾”,必须在这场生死局中活下去。
红毯从花轿延伸至朱漆大门,两个抬轿的小厮突然踉跄,花轿剧烈颠簸。她趁机用刀片划开喜服内衬,取出藏在夹层的银针——这是青鸾手链的机关之一,内置三根淬了麻醉剂的细针。
【洞房·博弈】
雕花拔步床上,喜烛 摇曳,萧承煜靠在轮椅上,月白中衣衬得面色苍白,膝头盖着金丝绣的麒麟毯,唯有指尖交叠处的青筋,泄露着几分不耐。合卺酒在漆盘里泛着涟漪,杯沿刻着细小的“毒”字暗纹——这是他给新妇的第一道考题。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盖着喜帕的身影踏过门槛,绣着缠枝莲的裙摆扫过满地花生红枣。她走得极稳,全然不似寻常新娘的踉跄,轮椅后的暗卫黑鸦悄然捏紧了袖中短刀。
“王爷,请用酒。”她的声音像浸了霜,指尖拈起酒盏时,袖口滑落寸许,露出腕间青鸾胎记。
萧承煜抬眸,恰好对上她掀开喜帕的瞬间。烛火映得她眉眼锋利如刀,唇角微扬的弧度带着几分冷嘲,全然不是传言中唯唯诺诺的庶女模样。
酒盏递到唇边时,她突然轻笑:“王爷这杯酒,可是为了试试新妇是否识字——‘毒’字怎么写?”指尖轻点杯沿,透明的液体在烛光下泛着极淡的青斑:“半步癫,血煞教入门级毒药,服用后浑身麻痹,却能保持清醒。王爷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像那些妄图毒害你的妾室一样,当场毒发?”
话音未落,她反手将酒泼向烛台,火焰“轰”地腾起半人高,映得满室通红。萧承煜瞳孔骤缩,轮椅下的机关刀片悄然滑出三寸——自他装残以来,从未有人能识破他的试探,更遑论当众拆穿。
“苏挽月,苏府庶女,养在庄子十八年,三日前被接回府。”她指尖着酒盏边缘,仿佛在把玩一件凶器,“但王爷应该知道,三日前庄子里的‘苏挽月’,早己断气在嫡母送来的一碗燕窝粥里。”
烛火噼啪作响,暗卫黑鸦的身影在窗外闪过。萧承煜忽然低笑,笑声里带着几分兴味:“所以,你是谁?”
“王爷不妨猜猜看。”她踏前半步,喜服上的金线牡丹在火光中似要展翅,“是苏府的替死鬼,还是……”指尖划过腕间胎记,“青鸾阁的漏网之鱼?”
【交锋·暗流】
轮椅突然发出机括轻响,萧承煜的手掌按在扶手上,麒麟毯下的双腿肌肉紧绷——这是他准备动用内劲的信号。然而下一刻,她己欺身近前,银针抵住他颈侧大椎穴,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王爷不必紧张。”她的呼吸拂过他耳畔,“我若想杀你,刚才那杯酒就该混着‘牵机散’,让你在笑中断气。”银针收回,她退后半步,腕间手链闪过微光,“我来,是想和王爷做笔交易。”
萧承煜凝视着她,忽然发现她眼底有极淡的金芒流转,像淬了星子的寒潭。三年前他遭皇兄暗算,毒素侵蚀经脉,唯有母妃留下的《千金方》残页记载过这种异象——“医圣传人,眼含金瞳,可辨百毒”。
“说。”他指尖敲了敲轮椅扶手,暗卫们的气息悄然退至十丈外。
“我替你守住摄政王妃的名分,你许我在苏府和太医院自由出入。”她从袖中取出半片残破的玉佩,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信物,“另外,我需要知道,血煞教的《血煞经》,和青鸾阁究竟有什么渊源。”
萧承煜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医圣门人的信物,当年母妃坠马前,曾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手中。而眼前女子手中的半块,恰好能与他怀中的残玉相合。
“你怎会有这个?”他的声音冷下来,却藏着几分颤抖。
“说来话长。”她勾唇一笑,将玉佩收入袖中,“但王爷应该清楚,嫡母灌给原主的迷心散,本应让她昏迷三日,为何我能在花轿中醒来?”指尖划过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因为我不是苏挽月,我是来替她活下去的人。”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黑鸦的声音隔着门帘响起:“王爷,宫里送来加急密旨,太子党今夜可能有变。”
萧承煜点头,目光却未从她身上移开:“你很有趣。”轮椅转向时,他忽然伸手,指尖掠过她腕间胎记,“明日随我进宫,太医院新收了西域送来的毒花,或许你会感兴趣。”
待他离开,苏挽月跌坐在床沿,掌心的芯片伤口还在发烫。她掀开袖口,看见青鸾手链的机关暗格己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半片记忆碎片——那是现代任务中抢到的生物芯片,此刻却与古苏挽月的魂魄产生了共鸣。
“青鸾阁,血煞教,医圣传人……”她低声呢喃,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是暗影卫的暗号。抬眸望去,月光下,萧承煜的轮椅停在游廊转角,他正低头凝视掌心,那里躺着半片与她玉佩相合的残玉。
【夜探·迷局】
子时三刻,摄政王府西跨院。
苏挽月卸去满头珠翠,换上一袭夜行衣,青鸾手链的微型手术刀在指间翻转。她掠过屋顶时,发现三道黑影尾随,正是萧承煜的暗卫。唇角勾起冷笑,她突然折向花园假山洞,用特工的反追踪技巧绕开监视,最终停在王府西北角的废墟。
断墙下,半截石碑刻着“医圣林氏之墓”。她瞳孔骤缩——原主生母竟姓林,而医圣晚年唯一弟子,正是姓林的女子。指尖抚过碑上斑驳的字迹,赫然发现右下角刻着半只青鸾,与她腕间胎记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语,终于明白为何生物芯片会选择原主作为宿主——古苏挽月是医圣传人,体内流淌着能破译《血煞经》的血脉,而现代的青鸾阁,正是血煞教分裂出去的分支。
身后突然传来轮椅碾过落叶的声响,她转身,看见萧承煜坐在月光里,掌心托着半块玉佩:“母妃临终前说,医圣门有两大传承,一为《千金方》,一为《青鸾经》。前者能活死人,后者能灭百邪。”他抬手,将玉佩与她的半块拼合,完整的青鸾图案在月下发光,“你掌心的芯片,应该就是《青鸾经》的密钥吧?”
苏挽月瞬间绷紧神经,却见他摇头:“别紧张,我查过苏府的账本,嫡母每月都会往西南方向运送药材,而那里,正是血煞教的老巢。”轮椅靠近,他指尖划过她掌心的伤口,“你刚才在花轿里划破手掌,血滴在芯片上,激活了医圣血脉的共鸣,对吗?”
她忽然轻笑,卸去防备:“王爷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只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有想碾碎的敌人。”萧承煜凝视着她眼底的金芒,“太子党想借我婚礼除掉你,苏府想借你替嫁讨好皇帝,而血煞教……”他顿了顿,“他们在找医圣传人,因为只有你们的血,才能解开《血煞经》的终极秘密。”
夜风掠过废墟,带起几片枯叶。苏挽月忽然伸手,替他整理歪斜的衣领:“那么,我们的交易正式生效——我保你摄政王的位子,你帮我查清血煞教与青鸾阁的恩怨。”指尖划过他喉结,“不过先说好,若你敢像皇帝那样算计我,我会在你轮椅的机关里灌水银,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萧承煜低笑出声,抓住她的手腕按在石碑上,近距离看着她眼底的金芒:“你以为,我刚才在酒里下的真的是半步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那是母妃留下的‘醒神散’,专门用来试探医圣传人的。”
她浑身一僵,忽然明白为何自己在泼酒时,他眼中闪过的不是警惕,而是惊喜。原来从她踏入洞房的那一刻起,这场博弈就早己不是生死局,而是他为医圣传人设下的——招贤局。
“萧承煜,你好深的城府。”她咬牙,却忍不住笑了,“不过没关系,从现在起,你的城府,我的手段,咱们正好用来对付那些想把我们踩进泥里的人。”
废墟外,更鼓敲响三声。两人分开时,萧承煜袖中滑落一本《千金方》残页,正是母妃当年留下的。苏挽月接过,发现残页空白处,竟用朱砂画着与她芯片相同的纹路——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在十八年前就己开始转动。
回到寝室,她卸下行装,镜中映出腕间青鸾胎记与芯片伤口重叠的图案。指尖轻点镜面,现代特工的记忆与古代医圣传人的血脉在体内交融,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萧承煜的轮椅声,还有他低低的命令:“黑鸦,把王妃的喜服换成劲装,明日随本王进宫,她需要一套能藏十二枚麻醉针的朝服。”
唇角勾起笑意,苏挽月吹灭烛火。黑暗中,青鸾手链发出微光,与掌心芯片遥相呼应。这一晚,摄政王府的夜空飘起细雪,却无人知晓,两个本该是棋子的人,己在棋盘上落下了第一枚颠覆全局的棋子。
而这,不过是故事的开始。在即将到来的朝堂交锋、后院权谋与江湖恩怨中,这对各怀秘密的夫妻,终将携手揭开血煞教的阴谋,也将在彼此的试探与信任中,谱写出一曲双强共生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