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师父喊你吃饭了!”
门外贺怀瑾‘砰砰’地敲门。
常殁眼底挂着两道青色,狠狠抓了两下头。
“嘶”
下手重了,差点忘记自己没头发了。
常殁打着哈欠,把手探进床底下,揣了个小包囊,这才去开门。
“小师妹!小师妹!师父喊你……啊啊!让开!”
门一打开,趴在门上没了支撑的贺怀瑾朝常殁扑来。
“砰”
常殁侧身,让他和大地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贺怀瑾疼得眼里泪花都出来了,摸着鼻子,看向常殁愤愤道:
“让你让开你还真让开!也不知道扶一下我。”
说完,注意到常殁眼底下的青色,“认床?”
常殁敷衍地“嗯”了一声。
贺怀瑾表示理解,他当初来的时候也这样,倒也不是认床,就是屋里的床太硬了。
害得他连夜派人去买了上好的软塌送上山来。
自从进山以来就没有见过活的师弟师妹的贺怀瑾,此时当师兄当得很是称职,“等会师兄给你搞个舒服的来,就当师兄给你的见面礼。”
常殁没放在心上。
现在的她也无法与有钱的公子哥共情。
能看得出来,贺怀瑾当师兄当得很上头,一路上叽叽喳喳给她介绍这幽粟宗。
讲得口干舌燥,一看常殁面无表情,贺怀瑾表示很受伤,“师妹,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常殁被他烦得要命,但也能从他的话里精准捕捉出要素。
幽粟宗一共西人,一位坐宗掌门,常年闭关,贺怀瑾也没见过。
一位长老,也就是覃魂罂。
两个弟子,大弟子正在参加五大境的比试,剩下就是人傻钱多的贺怀瑾。
现在算上她这个每天都会被喂毒的实验小白鼠,一共五人。
“有意思?那我大发慈悲把毒让给你算了。”
贺怀瑾的脚步一顿,但转念一想,自己绝对算得上英俊潇洒,这位小师妹见着他第一面时不但没有惊叹于他的美貌,说话做事还如此平淡。
想来是个……是个面瘫。
常殁不懂为什么自己说完这话后,贺怀瑾看向她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同情?
果然是人傻钱多。
她怕再说下去,她朝贺怀瑾竖中指,人家能递个戒指过来。
幽粟宗人少,但坐拥一整座山,这就导致每天从这到那得走上好多路。
她这老弱病残的身体扛不住啊。
“你的飞行器呢?”常殁装作不经意地问。
她一说,贺怀瑾就知道她脑袋里想的什么事,拒绝道:
“不行,你知道运行一次飞行器得消耗我多少灵力和银子吗!”
“你不是很有钱?”
贺怀瑾心虚道:“那……那是因为钱得花在刀刃上!我们幽粟宗崇尚节俭!”
常殁了然地点点头,“哦,那就是灵力不够了。”
被戳破的贺怀瑾跟炸毛的猫一样,“胡说!小爷我!是贺家小辈中最有天赋的一个!这才被送上山修炼!”
“你家小辈一共多少人?”
贺怀瑾的音量更小了,“就……就我一个。”
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样显得太心虚了,又大声解释道:“那怎么了!我爹说了,我以后能成大事!”
吃饭的地到了,常殁加快步子超过他进到屋子里。
贺怀瑾在她身后喊道:“喂!小师妹!你听没听见!”
屋里的覃魂罂听见动静,看向常殁,眼里的笑意瞬间溢了出来。
“过来吃饭。”
常殁在覃魂罂面前瞬间乖的跟只小猫似的。
主动走上前去帮覃魂罂端着碗,“师父,我来。”
饭桌上,一向话痨的贺怀瑾也不说话了,只是闷头吃饭。
常殁看向碗里的东西,没有犹豫,首接吃了。
就算她现在不吃,到时覃魂罂也会想尽办法让她把这毒在无形中吃进去。
贺怀瑾见状,在桌子下偷偷给常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明日为师要去一趟昆仑。”覃魂罂的嘴角始终挂着笑,又看向常殁,“你大师兄要回来了。”
五大境的最后一轮比试都设在昆仑,说是最后一轮的比试变数不定,昆仑的实力又最好,不容易出意外。
不过她们所处的畔庾境毫无疑问依然是光荣的“第一名”。
覃魂罂又把视线落在贺怀瑾身上,“小瑾,昨日可否修炼了?”
常殁只见他跟夹着尾巴的狗一样,毫无气势地说:“炼了。”
覃魂罂笑着点点头,仿佛很是满意他的话,“可要好好炼,否则我可没办法向你父亲交代。”
下一秒,贺怀瑾捂着脖颈,大颗大颗的汗顺着脸颊流下,疼得满目狰狞。
覃魂罂的脸上哪还有半分笑意,留下一句,“废物。”
贺怀瑾感觉自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窒息和恐惧蔓延开来。
一张脸涨得通红。
看着面前还能吃的下去的常殁,顿时一阵心寒,“你……你师……师兄今……今日就……就就要死了!”
“她平时都这么对你?”常殁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含糊不清地道。
这个她指的谁,两人心知肚明。
贺怀瑾不语,常殁挑了下眉,“她这么对你,你不反抗?”
“你……你不也……”在她面前尾巴做人吗。
“我和你可不一样。”贺怀瑾话没说完就被常殁打断了。
贺怀瑾的毒慢慢消了,这会也好受了些,“你什么意思?”
‘砰’
常殁倒下了,贺怀瑾没得到她的回答。
解又解不开,两个人倒在地上各忍各的毒。
贺怀瑾的毒性一个时辰不到就散完了。
地上的常殁闭着眼,眉眼间尽是痛苦之色,本就苍白的唇色很快变成了深紫,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瞬间爬满红丝。
若不是知道这是师父下的毒,贺怀瑾都要以为常殁正在坠入魔道。
想起她刚刚的所作所为,贺怀瑾顿时气打不着出。
学着她的样子,像个看戏的似的,狠狠扒了口碗里的饭。
脸颊鼓得和仓鼠一样,嚼了两口,“哼,你要是求我一下,我也不会大发慈悲帮你的!咳!咳咳!!”
贺怀瑾咳得一张脸又红又紫,嘴里塞的全吐了出来。
一想到自己装没装成,还丢了面子,又气又恼。
“噔噔”地跑出去,想到什么,又跑进来,给常殁盖了一层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