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殁进去后,大殿的门再次被重重关上。
“这小乞丐真是走了狗屎运。”
“凭什么这小乞丐的人生怎么跟画本里写的似的。”
常殁进殿后,能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常尹看见那道小身影后,冷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暖意,“过来吧。”
覃魂罂无视常尹的话,从边上端茶的弟子手中接过杯子,“我的乖徒弟,快来向师父敬茶。”
常尹眉头紧锁,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这不合理吧?弟子进宗还需进行考核,只有进了内门才有资格成为长老弟子。”月隐宗的长老白钥也皱了皱眉。
“白长老倒是惦记着我幽粟宗,看来五年之内我这幽粟宗要换块牌匾,叫月隐宗了。”
白钥气得拍凳而起,“你!”
“还不快过来向师父敬茶?”覃魂罂打断白钥,掀了掀眼皮看向常殁。
常殁喝下茶,又在覃魂罂面前磕三个头,这师徒礼就算完成了。
一首到结束,幽粟宗只收了常殁一名弟子。
这倒是寻常,以往的选拔,幽粟宗也只收一名弟子,绝不再收。
今年不同往常的是其余西宗也都只收了一名弟子。
各位长老给出的答案是,这届选拔的弟子资质平平。
“什么资质平平,今年有好几个筑基中期的,以往筑基中期可只有一两个。”
“你懂什么,这届有常祭垚和左晟渝,自然宗门都想把资源给这两人,哪还能看上别人。”
“罢了,这样的宗门不进也罢。”
左晟渝和常祭垚毫无疑问,各回各家,于允殇进了月隐宗。
做为弟子最足的济世宗长老鹤堂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目中的人选一个接一个被挑走,剩下一个个歪瓜裂枣,心都在滴血。
最后左挑右选才勉强选中司义道。
今年再不收弟子,五大境的比试真的没人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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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选拔弟子的主峰在最中间外,其余五宗各占一峰,围着主峰。
这意味着她们要回到自己的宗门,得先下主峰,再爬上自己宗门所在的一峰。
只有无双宗可御剑飞行,其余宗门只能靠走。
常殁叹了口气,这得走多久啊。
覃魂罂从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掏出一个飞行器,回头看了一眼常殁,“为师在宗门等你。”
然后毫无留念地消失了。
?
困在那寺庙七年,外面的世界己经发达成这个样子了?
下一秒,左晟渝,司义道以及长老等人陆续乘上自己的飞行器。
“诶!你们……”捎我一程啊!
连鹤堂都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飞行器,闻言看了常殁一眼,似乎怕她抢自己的宝贝,手忙脚乱地上了飞行器,期间还差点摔下来。
转眼间,诺大的主峰顶上只剩下常殁一个人了。
常殁:“……”原来穷的只有她。
这大门都开着,留她一个外人在主峰真的好吗?
不怕她谋权篡位?
迩b听见常殁的心声,叹了口气,宿主太自信了怎么办。
幽粟宗所在的峰叫秘阴峰,其中有个专门供毒药生长的谷为罂幽谷。
常殁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走到半山腰。
这峰和它的名字一样,阴森诡异。
常殁一进山,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霎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
在往里走些,甚至被高大的枝叶挡去光线,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
半空中黑鸟呕哑盘旋,一副饿狠了的样子。
常殁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进狼窝了。
她走不动了,背靠着一棵树休息。
在刚坐下一分钟,胃里一阵绞痛,从内而外透露出难忍的灼烧感,常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冰凉的触感刺激了大脑神经,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殷红一片。
她感觉到脸上有湿热的液体滑过。
“迩b,你宿主要死了!”
迩b被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忽然瞪大眼睛,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wc!冰火檀花!你惹谁了!下这么狠的手!”
迩b一眼就能认出冰火檀花,原因无他,这是它第一任也是上一任宿主炼制而成的。
极品毒药,根本没有解药,药效就三个时辰,第一个时辰陷入冰与火的挣扎之中,七窍流血,胃部隐隐做痛,第二个时辰宛如有无数银针般的钻头正在钻着五脏六腑,最后一个时辰心脏会如同被两块千斤重的石头挤压。
能撑到药效结束倒也没事了,但吃了它的人压根撑不过第二个时辰,都是被活活疼死的。
之所以叫冰火檀花,不仅仅因为吃了它会陷入冰火两重天,还因为吃了它的人因为五脏六腑的疼痛,身体不停扭曲旋转,最后的死状有点类似于一朵花的模样。
几千年过去,这种毒药应该消失了才是。
常殁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听迩b震惊的语气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什么,低声暗骂一句‘靠’。
那杯茶!
她大概知道幽粟宗为什么人少了,弟子大概都死半路了吧。
常殁整个身子蜷缩在树底下,她己经分不清划过脸颊的是冷汗还是血了。
迩b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宿主,你去那边后好好的,等我找到下一个宿主,我会让她给你烧纸钱的。”
常殁:“……”
她捂着胃部的手加重了几分,她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丧命于此,绝对有迩b的功劳。
常殁咬着牙关,尝到一股腥甜,有些艰难地出声,“你知不知道这毒都用了什么材料炼制出来的?”
迩b报了几种药材就哭唧唧的下线了。
常殁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眼睛,抓了一把草揉成团塞在嘴里。
不过清楚半分钟的时间,视线再次红起来,眼睛涨的要命。
迩b说的药材她不认识,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另一种药材。
她重复着擦眼,缓慢的移动,地上出现一条血痕。
终于在树荫后找到一株细长的植物。
常殁想都没想连根拔起,吐出嘴里沾满血的草团,嚼了几口就吞下去了。
几番动作下来,全身跟浸过水一样。
靠了!
为什么她的身边全都不是正常人。
最好让她就这么死了,不然她非要把覃魂罂毒死不可,然后揣钱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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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殁是在温热的触感中醒来的。
全身仿佛她大学时期的体测结束后的第二天,这疼,那疼,哪都疼。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只秃狼躺在自己的边上,身上灰黑灰黑的毛这少一块那少一块。
有几簇还因为血液干涸粘在一起,看起来更秃更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