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芳不是个自私的人,正因为一首缺爱,所以才更加珍惜爱她的人。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善意,她都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抓住不想松手。
所以,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想的不是怎么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而是下意识的想接手原主这段有名无实、糟糕透顶的婚姻。
不是因为沈骁的英俊帅气,而是他那冷若冰霜的外表下,对原主的那一点点怜惜。
那她为什么好好的又要提离婚?
因为她己经完全爱上了沈骁!
苏小芳清醒的意识到,一个人的原生家庭是很难摆脱的,随着今后社会的发展,法律会越来越健全。
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摆脱不了对原主爹娘的赡养义务。
就算现在不来往,随着他们越来越老,逐渐失去生活能力,那必然会来找她这个唯一的女儿。
太可怕了!
一想到此,她就后脊背发凉。
“沈骁,我的娘家真的比沼泽还恐怖,它会把你吞没的。
你想想,他们现在是走了,可早晚还是会回来找我的。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打听到实情,知道咱们没离婚,肯定还回来闹的。
所以要我看咱俩干脆离婚算了,要不然就连爸爸妈妈都会被影响到。
反正咱俩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趁着没感情没孩子,分开了也好。
你那么优秀,那么耀眼,肯定有大把的好女孩等着,何必非撞我这堵南墙呢!”
苏小芳此时非常冷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划的她心尖滴血。
她装出漫不经心的语气,故意捡最难听、最伤人心的话说,就是为了激沈骁同意。
听到“离婚”两个字,沈骁忽然笑了,笑容就像九月的天空那般湛蓝清澈。
“丫头,你要真对我没感情,就不会现在提离婚了。”说着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尖。
还是那一贯淡然的嗓音,带着一丝宠溺,低沉温润,格外撩人。
苏小芳身子一颤,使劲抿着嘴唇,下一秒就红了眼眶,
“沈骁,我不想拖累你……”
“傻瓜,怎么叫拖累呢?我是你男人,有事你就该靠着我才对。”
这一说,苏小芳“呜”的一声彻底哭开了。
“呜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倒霉?为什么你们都有父母爱,而我的父母只爱男孩?呜呜呜呜,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呜呜呜……”
苏小芳以前明明不是个爱哭的人,但自从穿进了原主的身体,不知是基因使然,还是有人宠的原因?
总之,眼泪是说来就来。
她这会儿哭的肩头轻颤,沈骁心里也不好受,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唔……”
这一吻又深又长,却很温柔,苏小芳情不自禁伸开双臂,牢牢将他腰身抱紧。
良久~
“丫头,现在心里好受多了吧?”
其实沈骁心里特别感动,这小丫头是想自己把一切都扛下了。
大手轻轻拭过她脸上的泪痕,轻轻安慰:“以后咱俩会遇到很多困难,夫妻同心总好过单打独斗对不对?”
“可是……”
“没什么可是。”
沈骁的手指轻轻压住苏小芳的红唇,“我如果丢了职位,你都能养着我。你家里那点事又算什么呢?”
苏小芳知道沈骁说的是真心话,越是这样她就越舍不得他被原主爹娘纠缠。
她吸吸鼻子,担忧地望着沈骁:“我真怕他们知道真相后再找回来,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闹到领导那去,那不是对你更不利了嘛。”
“放心吧,不会的。”
沈骁看出苏小芳是真担心,伸手揉揉她的头顶,
“我保证他们绝不会来打扰你,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说,你男人是怕领导的人吗?”
看沈骁痞痞地勾着唇角,苏小芳笑着点了点了头。
她知道沈骁是在安慰她,那她就更不能让他担心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想的都想到了,大不了就彻底撕破脸!
这一想,苏小芳彻底释怀了。
释怀了也饿了,拿起身旁的苹果啃了一口,“沈骁,晚上吃什么饭?”
“丫头,你随便弄点儿吃的吧,我得赶紧去趟保卫科赵科长家。”
“好好,你快去吧。”
苏小芳一听沈骁还有公事要办,赶紧下炕做饭。
正好整理一下厨房,看看婆婆给带的那些吃的,有没有不好保存的,要抓紧吃完。
“丫头,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着急,你忙你的去吧。”
出了家门,沈骁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迈着大步向赵科长家走去。
既然他向丫头保证了,那就一定会做到。
县城火车站。
南疆是个小城,每天只有固定的几班列车,晚上七点钟会准时锁大门。
大门不远处,两个留着寸头的年轻小伙,正顺着墙根来回徘徊。
他们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穿着白衬衫、蓝裤子,另一个干脆就穿了个带破洞的背心和短裤。
两人身材精壮,双眼炯炯有神,不时地左顾右盼,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天色擦黑,他们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快点,前面就到了!一路上就属你磨蹭。”
“他爹,晚上又没车了,你赶投胎地似的干啥,我两条腿都要断了……”
对,这两人就是原主的爹娘。
他们从家属院跑出来早己没了公交车,愣是一路走一路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火车站。
此时二人早己疲惫不堪,又舍不得花钱住招待所,打算在火车站墙根眯一宿,也方便第二天排队买票。
万一耽搁了再遇着点儿啥事可咋整。
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爹,你说闺女咋就让沈家给休了?她又欠下那么多钱可咋活?”
“诶!你个死婆娘,你还管她咋活,就不想想咱们回了村子可咋活?”
这两口子原以为团长姑爷肯定会请他们下馆子,所以从中午就没吃饭,又走了十几里的路,早就饿的前胸贴后心。
原主爹顺着墙根就瘫到了地上,心里又悔又恨,喘着粗气止不住地骂骂咧咧,
“要我说这沈家就不是东西,要不是咱家小军,他们家那根独苗早没了,现在还敢休咱闺女,不得好报!
不过也没事,我看闺女现在出落的水灵,人也聪明了,过段时间我寻寻门路,再给她嫁出去,高低还能再挣笔彩礼钱。”
原主娘是真让张蓝英给吓怕了,到现在心还突突跳,听她男人又要嫁闺女,愁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爹,就她那一屁股债,谁能……”
“她爹!……”
话音未落,就见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伸向原主爹的后脖领,愣生生地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诶,你们……你们……”
他话没说完,就觉脚下一空,被人狠狠地甩到了一边,正摔了“狗啃泥”。
夫妻俩对上两个年轻后生法仿佛要杀人的眼眸,吓得舌头发麻,嘴唇打颤,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出半句话:
“你……你们……要干啥……”
“哼,干什么?”
两个后生相视一眼,其中穿背心那个俯下身子,眯着眼睛盯着原主爹,
“识相的话就给我放老实点,说!你们是不是内川来的?是不是姓苏?”
原主爹哪见过这阵势,三魂吓掉了两魂半,下意识地点点头,
“我是姓苏,你们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