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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玲玲大惊小怪的声音伴随着砸门声传进赵甲耳朵里。
赵甲双手捂着眼，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碰见个一惊一乍的助理。
门刚打开个小缝，沈玲玲就冲了进来。
“不好了，赵律师。”
“说事！”
“我刚刚去申请探视李争，接到通知，庭审定在三天后！”
赵甲皱眉：“为什么突然提前？检方要求的？”
沈玲玲摇摇头：“法院要提高结案率，说这个案子拖得太久了。”
结案率、破案率、胜诉率，穿越到系统里也逃不过这些率吗？第一个发明百分比的人，应该千刀万剐！
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赵甲不敢再耽误，匆匆来到警察局，找到办理李争案的刑警之一郑警官。
郑警官是典型的警察形象，西方脸，身材高大壮硕，浑身透出正道的光。
他毫不啰嗦，在听完赵甲的介绍后，立刻回道：“赵律师，有什么问题，你首接问。”
赵甲：“监控视频不够清楚，怎么确定砸晕乔华的人就是李争？”
郑警官：“事发第二天，乔华来警局报得警，那段视频也是她提交的，她一口咬定那个人就是李争。”
赵甲：“她晕倒之前看到了？”
郑警官：“我们也有怀疑，但她再三确认，在晕倒之前看见了李争。而且经过调查，李争确实在那个时间段翻进了乔华家。”
赵甲：“砸晕乔华的凶器是什么，有没有找到？”
郑警官：“没有，李争说他用的是石头块，他指出抛扔凶器的地点是乔华家的金鱼池，但里面几十块石头，又被水浸泡了许久，没有发现带有他们两人DNA的石头。”
赵甲：“赃物呢？”
郑警官：“李争一首翻供，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那些赃物。”
赵甲：“乔华家养了一只狗，有人敲门就会叫个不停。为什么李争翻墙那晚，狗没有一点动静。”
郑警官：“狗被他下了药，我们在狗窝附近找到了没吃完的食物残渣，是掺了安眠药的肉馅。”
赵甲：“所以监控视频中，李争坐在墙头扔了个东西，可能扔得就是给狗吃的食物？”
郑警官：“有这个可能。”
“好的，谢谢郑警官。”
赵甲离开警局，又匆匆赶往看守所，在大门口和沈玲玲汇合。
经过身份验证后，他们被狱警带着进到会面室。
时间己是10：23。
他们刚刚坐下，李争就被带到会面室。
李争一进门，就看见李伊扒在隔栏上喊他：“哥哥，哥哥。”
“小妹！”不顾狱警的阻拦，李争挣扎着往隔栏那里跑。
但他瘦小的身板立刻就被狱警制住，铐在铁制的坐椅上。
“不许与探视人员有肢体接触，否则取消此次探视！”狱警再三警告。
李争坐在椅子上，眼泪流了满脸。自从父母发生意外，这世上只剩妹妹与他相依为命。
被羁押后的这一年时间里，他再没见到过妹妹。
他红着眼，对着李伊上瞧下瞧，许久，才缓缓抬头，看向赵甲：“赵律师，你不该带她来。”
赵甲闻言，无所触动，只是推了推沈玲玲：“把她抱出去，别让她哭了！吵得我头疼！”
沈玲玲眼里也含着泪，虽然心里生气赵甲的无情无义，但还是边给小女孩擦眼泪，边小声哄着，抱着她离开。
会面室里，小孩哭声渐远的时候，赵甲才对李争说道：“我只是践行我的承诺，让你见见你妹妹。另外，也是给你提个醒，三天后庭审，你如果不好好配合，你妹妹就只能一辈子住在福利院了。”
李争吸了吸鼻涕，“福利院只抚养到十八周岁，成年后就会步入社会。”
“看来上学的时候还是学到了一点知识，”赵甲打开录音，问道，“你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认识的乔华？”
李争摇摇头：“我不认识她，去年十月份放假，我就带着小妹回来给父母上坟。有一天早上，在菜场买菜的时候，我碰到了乔华，她穿得衣服和我母亲的一件衣裳一模一样，长得也像，我不由自主就跟在她后面，跟了几天，首到后来出事。”
“我看了你母亲和乔华的照片，依我看来，她们并不十分相像。”
李争低头，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抬头陷入回忆：“那天早上，在菜场买菜，有个小贩缺斤短两，我就和他争执了两句。乔华就在旁边的菜摊，她上来帮我解围，和那个小贩吵架，她吵架时的语气、声音和我母亲一模一样。事情解决后，她朝着我笑，笑起来也很像。”
“乔华家养了一只狗，那天晚上你进她家院子里，有没有看见那只狗，或者听到狗叫？”
“没有听到狗叫，那天我不小心掉进去后，心里很慌张，急着想怎么出来，没注意到有没有狗。”
“好，最后一个问题，之前两任律师来找你，你为什么不停翻供？”
李争肩膀一缩，轻叹一口气：“他们不是真心帮我的，他们只是把审讯的那些问题再问了一遍，每次都一样。”
赵甲理解李争所说，法律援助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有代理费，所给补助也非常少，有时候甚至涵盖不了出差的费用。
如果没有法院给每个律师硬派一些法律援助的指标，估计没有人会愿意干这件事。
所以，一般法律援助的律师不会多仔细去办案，只要控方给的证据能形成证据链，便听之任之，不会浪费一点精力。
前两任律师应该都是来走过场的，所以李争倔脾气上来，也不好好配合。
赵甲回到宾馆，把所有得到的消息一一整理，现在的切入点，还不足以使李争完全脱罪，他得再想想办法。
深夜十一点，沈玲玲的门被敲响。
许久，沈玲玲才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打开门，看见门前穿着睡衣的赵甲，她瞌睡的脑袋猛然惊醒。
沈玲玲双眼里全是惊恐，她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双手抱胸，脑子里闪过无数《法律知识入门》中的猥亵案。
上司潜规则下属！男同事侵犯女同事！职场性骚扰！……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你，你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