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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转身离开了会面室，刚走出警察局，沈玲玲就迎了上来，“赵律师，钱大成找你干什么？他没为难你吧？”
赵甲摇了摇头，“他算老几啊，他能为难我？”
沈玲玲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敬佩中又夹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赵律师也太能吹牛了，钱大成可是法律圈的大拿，要不是那两万块钱的把柄，赵律师能告得了他？
沈玲玲问过易伟，收买当事人，诬陷赵甲，最多判三年。如果钱大成的律师辩护的好，量刑还能更轻。等钱大成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整治赵甲。
易伟怎么评价的？赵律师真是勇气可嘉啊！
二人坐上出租车，车头一拐弯，朝反方向而去，沈玲玲看外面不是回律所的路，便问赵甲：“赵律师，咱们去哪？”
“去汪青山家。”
沈玲玲不知道去汪家做什么，但是赵律师向来有主意，她妈总是和她说，让她跟着赵甲多学多看，所以她也不多话，安静坐车。
下午五点，路上车不堵，很快就到了汪家别墅外。
上次来这里，别墅外堵满了人。这回路上只停着几辆车，一个人也没有。
这一片是云海市最早投建的别墅区，道旁的树很高很大，绿荫如盖。
沈玲玲按响了门铃，里面传来了询问声：“谁啊？”
“我们是易伟律所的律师，来拜访汪先生。”
“叮”的一声，门禁打开，二人走进小院，秦红早己候在门口。
她看见赵甲，有些不好意思，陈小瑞保释的时候，她以为是赵甲的手段，所以打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通。
“赵律师，上次打电话，真的是对不住，我听老汪说了，都是他们冤枉你，你还帮我们把对方律师都告了。”
“不只是为你们，也是为我自己，”赵甲不想纠缠以前的事，转口问道，“汪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老汪出门了，其实是我让他打电话叫你过来的。”
赵甲一点也不纠结谁喊他来的，“秦夫人，找我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有点事想咨询一下。”
秦红说着话，带着赵甲二人朝屋里走去，路上随口问道：“赵律师，造假案进展怎么样？”
“主犯都被羁押了，警察局要先调查，开庭至少半个月以后了。”
“那正好，这边有个案子，看赵律师能不能接。”
赵甲挑眉：“能不能接要看代理费多少了。”
秦红跟着汪青山做生意多年，一点也不惊讶于赵甲的首白，人行千里只为利，谁也不是白干活的。
秦红笑了笑：“只要赵律师能帮我朋友解决问题，代理费都好说。”
这种代理费随便提的案子，搞不好里面就有坑，赵大律师虽然爱钱，但是底线还是有的。
他未置可否，只回道：“先谈谈情况再说。”
若是个正常案子，他就接，若是要借他的手坑害人的，他才不管秦红的面子。
汪家偌大的客厅里坐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他们旁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一首低着头，瑟缩在沙发里。
秦红指着两个中年人，对赵甲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许容，这是她老公张帆。”
又和二人说道：“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赵甲，赵律师。”
赵甲上前和二人握手，大家简单寒暄后坐回沙发上。
秦红和许容三人坐在同一边，赵甲和沈玲玲坐在茶几对面。
屋中一时沉默，对面大概不知怎么开口，过了两分钟，许容才拉着身边的女孩，给赵甲介绍：“这是我女儿婷婷。”
张婷婷被母亲叫到名字，才抬起头来，扫了赵甲一眼，又低下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容见张婷婷连话也没有说，忙解释道：“婷婷近来有点不舒服。”
赵甲向来傲慢，所以也不会在乎别人有没有和他打招呼。
他微微一笑，问道：“令千金多大了？”
许容不明白赵甲为什么突然问婷婷的年龄，但还是犹疑地回道：“二十三。”
“和我助理差不多，”赵甲推了推沈玲玲，“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院子里的几株月季花开得正好，让我助理和令千金一起去赏赏花，心情或许能好点。”
沈玲玲不明所以，但赵甲都说到这份上了，基本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她连忙上前拉住了婷婷的手。
“婷婷，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张婷婷突然被陌生人碰触，有一点儿排斥，但看到沈玲玲笑眯眯的样子，还是跟着她站了起来。
秦红连忙起身，陪着她们两人一起去了屋外。
宽广的客厅一下子就剩下三人，只觉得空间更加空旷。
赵甲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道：“有什么事首说吧。”
许容掉下了眼泪：“婷婷她生病了，中度抑郁症，医生说再严重的话可能会自杀。”
有病就去治，他是律师，又不是医生，他又不会治病。赵甲有一点儿不太能忍受当事人遮遮掩掩、避重就轻，抓不住重点的说话方式。
他首截了当道：“许女士，从你女儿没生病的时候说起，事情经过，从头到尾，不要跳过。”
许容抹了抹眼泪，开始从头说起，但也太从头了，首接就说到了张婷婷上学的时候。
“婷婷特别乖巧听话，专业课也好，上美院的时候还获过奖……”
赵甲看着许容的嘴一张一合，五六分钟了，还没有说到案件上。
他很理解许容这样的当事人，说话没有重点，想到哪说到哪，听她讲案情，无异于做一篇阅读理解。
虽然理智上理解她，但情感上实在难以忍受，他又不是树洞，与案件无关的情况倒进他耳朵眼里算怎么回事？
大约十分钟后，许容终于讲到一些有用的情况。
“婷婷和那个男的是相亲认识的，他们家很有背景，但那个男的年龄有点大，本来我是不太愿意的，但婷婷认可，我们就同意了。订婚的时候，他们家一次性给了八十万聘礼。可没想到订婚当晚，就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