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乔看着眼前胜券在握的男人。
转瞬明白过来。
这些天的冷落是他的以退为进。
纪则衍悠悠往后退了一步。
“今夜一旦你跨进这道门,之后发生的一切,掌控权可就不在你手里了。”
“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
他唇角噙着徐缓的笑。
看似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实则早就笃定她会如何抉择。
宋南乔气得切齿,为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纪则衍这人真的很讨厌。
可她偏偏喜欢他喜欢得不行。
“如果有一天你敢背叛我,你真的会被我关起来折磨一辈子。”
她恶狠狠说完,上前飞扑向他。
勾住他的脖颈,对着他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义无反顾的势头,气势汹汹。
他的低笑声消融在彼此的唇齿间。
她带着泄愤的意味,蛮横地去啃咬他的唇。
他很快反客为主。
肌肉紧实的臂膀锢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脚下抬腿去将房门踢上。
带着她转了个身。
将她抵在门后,强势撬开她的贝齿,不容抗拒地去勾缠住她的小舌。
紊乱的呼吸,暧昧的水声,将烧得更烈。
男人的大手逐渐向下游移。
又探进她的睡裙去她瓷白细嫩的肌肤,粗砺的指腹带起颤栗的火花。
她受不住发软在他的臂弯。
却还是不甘示弱,凶狠地吻他,势要重新找回主动权。
手下去扯开他腰间的浴袍系带。
衣衫从门口一路散落到客厅。
他将她面对面抱起,她双腿缠着他的腰身,被他托着大步朝卧室去。
昏暗室内,床榻下陷。
纪则衍伸手去摸索酒店在床头柜里配备的小方盒。
宋南乔在他胸膛下看他素日冷沉的面容沾染上靡靡之色。
有刹那晃神,当年和他在港城的许多片段闪过。
一样的城市,一样的雨天。
兜兜转转,那时在这里结束,现下又在这里重新开始。
他做好措施。
见美人缎发铺散,眼尾是冶艳的红,明眸春情荡漾,凝瞩不转看着他。
纪则衍低头笑着亲了亲她的唇。
“怎么了,不会是后悔了吧?”
她回过神,笑盈盈答非所问。
“纪则衍,我喜欢你。”
一字一句,分外认真。
他顿住,然后像是溃堤千里,深邃黑瞳中的暗色瞬间浓重得化不开。
用亲吻去代替那句担心她听到会觉有负担的“我爱你”。
俯身施力,再度占有。
窗外狂风骤雨,雷声轰鸣。
一如室内一般激烈。
……
彻夜放纵极耗体力,等他帮她清理好又抱她上床,她沾了枕头当即就累得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己日上三竿。
映入视野的,是纪则衍含笑的黑瞳。
见她醒来,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拢她更挨近自己。
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而后才愉悦开口,“睡饱了?”
宋南乔没醒全,有些恍惚,“是你啊。”
纪则衍被她这话搞得没脾气,无奈笑,“不是我是谁?别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要翻脸不认人。”
说完捏了捏她的腰,警示她斟酌好了再说话。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
宋南乔想起他这段时日的把戏,不免还是有些忿忿。
“哪有你这样欲擒故纵的,过分!”
边说着边不满地伸指恨恨地戳他的胸口。
他挑唇,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我不使计,现在能上得了你的床?”
宋南乔才不管,气得哼了声,“狡猾!”
她身上的被子被她蹭了点下来,皎白的覆着未消的红印的肩臂落在纪则衍眼里。
他喉结轻滚,妄念蠢蠢欲动。
但理智还是在线。
自知昨晚他委实是有些过分,恶劣到最后她一首可怜兮兮连声求饶。
真动真格就真成昨晚她嘴里的“混蛋禽兽色胚”了。
纪则衍咳了咳嗓,替她重新扯好被子盖住。
手下有一下没一下着她的肩头。
“乔乔,我这叫兵不厌诈。”
“就你能说会道。”宋南乔没好气睨他。
他没做反驳,笑着反问她。
“那你说说,如果我不出此下策逼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接受我,愿意给我名分?”
她的气一下子颓了下去,有些心虚。
纪则衍说得没错,如果他不这样,他们还不知道要牵扯不清多久。
但现在不同了。
他可是她的男朋友。
她当然要像过去一样,就要当蛮不讲理的皇帝,而且更加理首气壮。
于是她成心逗他,故作认真思考。
“三年?不对,应该是五年。好像保守了,大概十年差不多吧。”
他气笑,大手下移,不轻不重拍了下她柳腰下伏起的柔软。
“就知道拿捏我。”
她惊呼,瞪了一眼他。
又有些好奇他到底会坚持多久,推了推他问他要答案。
纪则衍垂眸瞧她窝在他怀中,一眨不眨望着他,没忍住又低头去亲她。
心满意足了才终于回她问题。
“来日方长,我有一生的时间等你接受我。”
但他其实也并不像她眼中的那样胸有成竹。
他是害怕的,怕他此招太过,激得她真伤了心,不再和他往来。
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那天她护着陆昀之的模样,不信任他的模样,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他知道她是因为宋伯父的事才那样应激。
可还是难过于他在她心里竟连陆昀之都比不上。
后来他在蘅虞,司修翊告诉他她察出真相。
他松了口气,为她安然踏出泥沼。
蘅虞之后,港城并不在他的行程安排里。
是他想见她,才在结束出差后迫不及待赶来港。
然后才有了之后的计划。
幸好,月光终于肯照他。
过去那些苦楚酸涩,就此微不足道。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会儿才起身。
宋南乔这会儿才发现她没有可以穿的衣服。
她拉住要下床的纪则衍,让他去楼上帮她拿一套衣服下来。
他挑眉,“只是一套?我看不如帮你把行李拿下来,就住我这里。”
“少贫嘴,快去。”
纪则衍笑着应下,从衣帽间拿了件他的衬衫给她,让她暂时将就。
她接过。
穿好要下床,没小心一个趔趄要往前倒。
纪则衍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过来扶住她。
什么原因彼此都心知肚明。
宋南乔幽怨瞪他。
他笑着举手投降,承认责任全在他。
男人久旱逢甘霖,像失了自制力,一切都凭借本能去不知疲倦地索取。
她跟他较劲儿不愿服输落了下风,最后结果就是被他恐怖的体力折腾得不轻。
不知第几次潮水覆顶,阈值过载,白光闪现时,终于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宋南乔发誓再也不干这种无谓的比拼了,逞强的下场就是他神清气爽,她腿软脚绵。
她就不应该跟寡了八年的男人较劲,最后苦的还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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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时。
她以为是纪则衍忘带房卡。
没多想就穿着他的衬衫去开门。
她拖着腔调娇嗔打开门。
“你干嘛不带房卡,不知道我现在很需要休息吗?”
门外不是纪则衍。
宋南乔觉得,纵观她的人生二十六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