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皇后这么布置,也是花了心思的。
新人一共六名,其中资质,家世最出彩的傅云念,住在隐隐失宠的苗妃宫中,还能不受连累?就算没被连累,苗妃本身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有的是苦头吃。
叶灵儿有叶太妃这个姑母相助,就把她扔到偏僻安静的云堇殿,免得她跟人抱团。
而容貌出众的向姬音......丢到另外一个容貌更出彩的贤昭仪那里,撞了类型,互相比美,日子就热闹了。
谁还看不出皇后的心思?就是想看热闹。
出了凤仪宫,惠嫔小声抱怨着,“我宫里塞了唯一一个武将女儿,说不是成心的,谁信?”
文臣和武将向来不和,虽不是水火不容,但也聊不到一块儿去。
不过她看低了惠嫔的心胸。
“皇后娘娘想来是见我们两,这段日子得宠,想杀杀威风,也没什么好生气的。”韩舒宜安抚道,“咱们就当多了个少来往的邻居好了。”
惠嫔蹙眉,“不过家世出众就是好啊,傅家姑娘初封就是正七品贵人,独一份的,还有个封号“璇”。”
叶灵儿和向姬音都封的美人,其余人更是采女。
傅云念,是个劲敌。
*
宫中按照品阶给新人们装修新殿不提。
韩舒宜带着小六在后殿种花时,正好碰到向姬音入宫。
内务府的总管带着新人认路,先送傅云念去永和宫,紧接着就是嘉宁宫。
五个穿着烟霞色宫装的丽人,兴奋望着嘉宁宫的牌匾。
“好华丽的宫殿!距离皇上的乾泽宫也很近!向姐姐,你运气真好。”
向姬音苦笑。
她们入宫前,还在了解苗妃和丽妃的性情爱好,一眨眼,就轮到贤昭仪和惠嫔上位了,能在宫里出头,能是好相与的嘛?
有所得,必有所失。
韩舒宜打开宫门,正好看清新人的模样。清新可人,钟灵毓秀,近看更加出众。
她不由得小小的羡慕嫉妒恨一把,皇帝真是好福气啊!这要是自己能有左拥右抱五个美人,还不乐上天?
五人见到她,连忙用刚学会的礼仪,请安问好。
“诸位妹妹都好,舟车劳顿,想必也辛苦了,早些回宫中休息吧。”韩舒宜颔首,都是一群还没上大学的小姑娘,稚嫩着呢。
其余人被太监总管带走,向姬音进了嘉宁宫,韩舒宜指着东侧殿,“向妹妹,院子己经给你收拾干净了,你若不中意,再按心意更换就好。”
“娘娘收拾的一切都好,很妥当,嫔妾不敢挑剔。”
韩舒宜笑了笑,都是客套话,听听就算了。
“今日入宫辛苦,以后都是同宫的姐妹,缺什么少什么,先跟我说,我若没有,就去找皇后娘娘。”
“是。”向姬音恭敬回答。
“对了,向妹妹年芳几何?”
“嫔妾十八。”
向姬音一边回答,一边心里一紧。
这个年纪在女子中稍微有些少见,大多数都有了婚约。她的父母想凭着她的容貌奇货可居,种种折腾,才耽误到今日。
“果真是桃李年华,容颜正盛。”韩舒宜夸了两句,就让向姬音先回去休息。
向姬音松口气,回到东侧殿,先让贴身婢女收拾好内室寝殿,沾枕头就睡。
宫中果然人才济济,各擅胜场,义父义母想凭着自己的容貌出头,只怕有些难呢。
*
新人休整三日,三日后,合宫晋见。
程皇后在上头笑吟吟的,接受新人的请安,又说了些姐妹和睦的客套话,才让她们散去。
各宫的主位也送了新人见面礼,衣料首饰之类的。
散会后,璇贵人傅云念笑吟吟的过来说,“贤娘娘,又见面了,咱们可真是有缘呐。”
“能进宫,自然是有缘的。”韩舒宜淡淡的,“璇贵人先回宫吧,本宫还有事要做。”
说完就走。
苗妃冷着脸,看到自己宫里的人,对旁人殷勤讨好,翻个大大的白眼。
吃里扒外的东西,等着瞧好了!只要自己在一天,定要压的对方抬不起头。
*
宫人们暗暗猜测,到底谁会是头一个侍寝的人。
傅叶向三位,都是热门选手。
却没想,皇帝压根没有对新人的兴趣,半月内,找的都是旧人。
皇帝来嘉宁宫时,韩舒宜都以为向美人会顺势而发,展现自己的优势,魅惑一把君王呢。
却不想向美人循规蹈矩,丝毫不露。
她不吭声,韩舒宜也不会为难人,向美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适应宫廷生活。
而璇贵人在自己的寝殿,却是焦躁的很。
苗妃承宠己久,熟知皇帝性情和内宫规矩,如果想给璇贵人找点不痛不痒,但繁琐的麻烦,太容易了。
眼下苗妃就用熟悉宫规这招,把璇贵人拿捏的欲生欲死,偏偏还找不到理由反驳。
璇贵人只能按捺下焦躁,熬着日子,盼望自己早点侍寝升到嫔位,做为主位搬出永和宫。
这日,常采女给她们新人下了帖子,邀请她们去凤仪宫。
璇贵人欣然前往,凤仪宫风水好,若是能依附皇后娘娘,事半功倍。
常采女跟妙更衣,住在凤仪宫的围房后,自从常采女有孕后,程皇后特意布置了围房,把这里调整的宽敞舒适。
常采女坐在主位的靠椅上,一条薄绒毯搭在膝盖上,反而露出微微有些鼓的小腹。
这如今可是宫里独一份的孩子,自然金贵。
妙更衣羡慕的望了望,“这孩子,如今可有西个月了?”
“西个月多一点,来年正好,生在春暖花开时。”常采女摸着肚子,笑的很开心。
众人难免露出羡慕的表情,怀孕生子不仅是能做母亲,还能蒙受更多恩宠和帝王在意,哪个女子不羡慕呢?
当下就有人想要询问常采女的怀孕秘方,常采女只是笑,“这是老天爷管的事,福气到了自然来了。哪儿有什么秘方?”
“非要说的话,去小佛堂多拜拜,求个平安符,或许有效呢。”
常采女才不肯说,反而东拉西扯的,说些无聊的话。
在座的人听得烦闷,若不是常采女身子特殊,她们就首接走人了。
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才从围房出来,灌了一耳朵的炫耀话。
新人中的一位陈采女刚出宫门,就抱怨着,“福气福气福气,一耳朵都是福气,孩子才西个月呢,哪儿知道有什么福气?!”
“就算生的是个皇子,又能怎么样?景德太子又嫡又长的,还不是没能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