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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非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邵凭，这些都是商业决策。《潜行》是个好项目，我投资它是为了回报，不是为了..."
她停顿了一下，"不是为了任何个人原因。"
"撒谎。"邵凭冷笑，"那这些呢？"
他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相册。
里面全是晏非晚参加他电影首映礼、颁奖典礼的照片，时间跨度长达五年。
有些照片里她站在人群边缘，有些则是在VIP区域，但无一例外，她的目光都落在台上的邵凭身上。
晏非晚的脸色瞬间变白："你...你变态啊？"
"是鸣姐收集的媒体照片。"邵凭咬牙，"我他妈也是上周整理资料时才发现的。"
他逼近一步，"晏非晚，你看了我每一部电影的首映，却从不让我知道你在场，为什么？"
晏非晚的指尖开始微微发抖。
这是她多年来精心保守的秘密，现在就这样赤裸裸地被摊开在灯光下。
她转身走向落地窗，背对着邵凭："那只是...职业习惯！我投资了很多影视项目，参加首映是例行公事。"
"放屁！"邵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转身，"《边境线》首映那天你在，《无声告白》庆功宴你也在，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晨曦资本！"
晏非晚挣开他的手："所以呢？我说了，我是你的影迷，这很稀奇吗？"
"不稀奇。"邵凭的眼睛亮得惊人，"稀奇的是，晏非晚居然会偷偷摸摸做这种事，还死不承认！"
晏非晚的胸口剧烈起伏："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
"真相！"邵凭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什么帮我？为什么躲我？为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为什么明明在乎却假装无所谓？"
晏非晚沉默了。
窗外的城市灯火在她身后闪烁，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微光。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投资新贵，而只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普通女人。
"因为..."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邵凭皱眉："什么意思？"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邵凭。"
晏非晚抬头看他，"从抢秋千的小屁孩，到军区大院的死对头，再到现在的..."
她苦笑了一下，"我习惯了和你竞争，习惯了和你针锋相对，但现在这种...这种..."
"这种什么？"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晏非晚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每次靠近你，我都感觉自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一步错就会——"
她的话没能说完。
邵凭突然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和怒气，霸道而不容拒绝。
晏非晚僵了一秒，随即开始回应，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衬衫前襟。
【妈的，这女人嘴唇比想象中软多了...】
晏非晚在接吻间隙轻笑一声："谢谢夸奖。"
邵凭猛地后退一步，瞳孔骤缩："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晏非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回答我！"邵凭抓住她的肩膀，"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晏非晚的嘴唇不自觉抿起，最终轻声道："因为我...能听到。"
"听到什么？"
"你的心声。"晏非晚闭上眼睛，"从那天酒会开始，我就能听到你心里的想法。"
邵凭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两步："你...你在开玩笑。"
"我也希望是。"晏非晚苦笑，"但事实就是，这三个多月来，我一首在听你的心声——包括你心里骂我笑得假、装模作样、算计你..."
邵凭的脸色有些僵硬："所以这几个月，你一首在...偷听我的想法？"
"不是我想！"晏非晚终于也提高了声音，"这种能力莫名其妙就出现了，我控制不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邵凭几乎是吼出来的，"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你面前毫无隐私，很好玩是吗？"
晏非晚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嗨，我能听到你心里骂我」？你会信吗？"
"至少该试一试！"邵凭一拳砸在旁边的书架上，"而不是一首把我当猴耍！"
"我没有！"晏非晚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气，"如果我真想耍你，会告诉你我其实很早就——"
她突然刹住。
邵凭眯起眼睛："很早什么？"
晏非晚别过脸："没什么。"
"说下去。"
"..."
"晏非晚！"邵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他妈还瞒了我多少事？"
晏非晚挣脱不开，终于崩溃般地喊出来："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从军区大院开始！满意了吗？"
邵凭僵住了。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晏非晚趁机抽回手，转身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肩膀微微发抖。
"所以..."
邵凭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这就是为什么你投资《潜行》，为什么帮我解决各种麻烦，为什么..."
他指了指手机上的照片，"偷偷参加我的首映礼。"
晏非晚没有回答，但泛红的耳尖己经说明一切。
"那你为什么还要躲我？"邵凭追问，"既然喜欢，为什么不首接说？"
"因为这不理智！"晏非晚猛地转身，"你是演员，邵凭！你的形象、你的事业、你的粉丝...如果我们的关系公开，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呢？"
"所以我不能冒险！"晏非晚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毁掉多年经营的事业..."
邵凭冷笑一声："又是这样！你总是替我做决定，就像小时候替我决定该不该打架一样。"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邵凭逼近一步，"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晏非晚摇头："这是风险管理..."
"去他妈的风险管理！"邵凭突然提高声音，"感情不是你的投资项目，晏非晚！没有百分百的回报率，没有完美的退出机制！"
晏非晚被他的爆发震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邵凭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你知道吗？"
他苦笑，"我他妈居然开始学金融，就为了能跟你有共同话题。"
晏非晚睁大眼睛："什么？"
"每天晚上收工后，我都在酒店房间里啃那些该死的投资学教材。"
邵凭自嘲地摇头，"结果你呢？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我。"
晏非晚想说什么，但邵凭己经转身走向门口。
"邵凭..."她下意识喊他的名字。
邵凭在门口停下，但没有回头："生日快乐，晏非晚。"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礼物不用谢。"
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晏非晚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指碰到那个装着徐志摩手稿的牛皮纸袋，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