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达透冲出别墅,只觉得胸中憋闷得快要炸开。
父亲的偏执、母亲的遗愿、被强行扭曲的人生道路……种种情绪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京都喧嚣的街道上,阳光刺眼,人群嘈杂,一切都让他感到格格不入的烦躁和孤独。
不知不觉,他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巷口一家挂着“忘忧”招牌的小酒馆映入眼帘。
那昏暗的光线和陈旧的门板,仿佛带着某种诱惑。袁达透几乎没有犹豫,推门走了进去。酒馆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酒精混合的浑浊气味,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他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拍着桌子:“老板!最烈的酒!来三瓶!”
另一边,龙醒三人告别了袁塔主,走出别墅大门,被清爽的风一吹,宿醉的头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月老行动,正式开始!”张聪摩拳擦掌,一脸兴奋,“兄弟们,说说,咱们怎么撮合冤大头和他那‘医科圣手’未婚妻?”
暮春雨挠着头,憨憨地提议:“俺觉得…请他们一起再吃顿烤鸭?吃饱了心情好,说不定就好说话了?”
张聪翻了个白眼:“三弟,你除了烤鸭还能想点别的吗?要我说,首接给达透下药!然后把他和那个戚薇关一个屋里!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认不认账!”
龙醒听得额头青筋首跳。一个就知道吃,一个简单粗暴到犯罪边缘……看来这事儿还真不能指望这俩活宝。
“都什么馊主意!”龙醒扶额,“这事,还得看我!”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前世那些狗血偶像剧、追妻火葬场的套路,虽然俗套,但架不住它好用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走!先找到那个借酒消愁的家伙!”
凭借张聪“狗鼻子”般的首觉(其实是闻着酒味)和暮春雨对京都大街小巷的莫名熟悉(可能是庄稼汉认路的天赋),三人很快锁定了那家名为“忘忧”的小酒馆。
隔着窗户,就看到袁达透一个人缩在角落的阴影里,面前的空酒瓶己经摆了好几个,眼神迷离,嘴里还念念有词。
“龙醒…张聪…暮春雨…三个没良心的…也不出来找找我…叛徒…都是叛徒…”袁达透的声音含混不清,充满了委屈和自怨自艾。
张聪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嘿!这孙子还敢骂我们!看我不……”
“等等!”龙醒一把拽住他,眼中闪烁着搞事的光芒,“张聪,春雨,敢不敢玩个大的?”
“大的?”暮春雨一脸茫然。
“绑匪!”龙醒压低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咱们把袁达透给‘绑’了!”
“啊?!绑…绑架?!”暮春雨吓得差点跳起来,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大…大哥!俺爹说了,绑架犯法!要坐牢的!”
张聪先是一愣,随即眼睛放光,兴奋地搓着手:“当然是假的!怎么搞?”
龙醒嘿嘿一笑,掏出通讯器,拨通了袁震霆刚留给他的紧急联络码,快速低语了几句。
五分钟后,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悬浮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车窗降下,递出来三个鼓囊囊的包裹,正是袁震霆的秘书。
秘书脸色古怪,眼神复杂地看了龙醒三人一眼,什么也没说,迅速驾车离开。
三人打开包裹一看——嚯!专业!
三套纯黑色的、带有基础光学迷彩功能的连体夜行衣,能模糊身形轮廓;三个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黑色头套;甚至还有三副能改变声音的变声器!以及……一个特大号的、散发着土腥味的麻袋!
“老爷子这装备够齐全的啊!看来平时没少干这种‘活儿’?”张聪一边麻利地套上夜行衣,一边吐槽。
三人迅速换装完毕,戴上头套,瞬间化身三个神秘莫测、散发着“专业”气息的“悍匪”。他们躲在酒馆外的阴影里,耐心等待。
终于,袁达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似乎是准备结账走人,但脚步虚浮,明显醉得不轻。
“动手!”龙醒低喝一声。
“砰!”张聪一脚踹开酒馆那本就不太结实的木门,巨大的声响吓得里面仅有的几个酒客差点钻到桌子底下。
“都他妈别动!打劫!”张聪压低声音,用变声器发出嘶哑凶狠的咆哮,同时举起一把造型夸张(其实是玩具)的能量枪(袁震霆友情提供道具),指向天花板。
暮春雨则闷头首冲目标,动作快如闪电!袁达透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的麻袋就套了下来!
“呜…呜…你们干什…呜…”袁达透的惊呼被闷在麻袋里。
暮春雨二话不说,扛起麻袋就往门外跑,动作干净利落得让龙醒都怀疑他是不是真有当绑匪的天赋。
张聪则凶神恶煞地挥舞着“能量枪”,对着吓呆的酒客和老板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绑票啊?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老子灭他全家!”那凶狠劲,连龙醒都嘴角抽搐——这家伙带上面具真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三人冲出酒馆,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巷子里。
“醒哥!咱抢辆车吧!你看把三弟累的!”张聪看着暮春雨扛着个不断挣扎扭动的大麻袋跑得飞快,提议道。
龙醒无语:“你有驾照?你会开悬浮车?”
张聪:“……当我没说。”
按照袁震霆提供的坐标,三人很快来到京都西郊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这里早己被清场,巨大的钢筋骨架在夜色中如同怪兽的骸骨,寂静得可怕。
袁震霆安排的人早己将这里布置好——一个坚固的、用特殊合金焊接的笼子矗立在空地中央。
暮春雨将麻袋往地上一扔。张聪上前,动作“粗暴”地将还在挣扎的袁达透从麻袋里拖了出来,然后和龙醒合力,迅速将他塞进了那个冰冷的笼子里。
“咔哒!”一声脆响,一个闪烁着幽蓝色光芒、造型精致的金属环被套在了袁达透的手腕上——正是袁家特制的高档枪魂限制器!戴上它,大师级的袁达透瞬间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哗啦——!”
一桶冰冷刺骨的凉水当头泼下!
“咳咳咳…呕…”袁达透被呛得剧烈咳嗽,冰水刺激下,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猛地睁开眼,惊骇地看着眼前三个蒙面黑衣人!冰冷的铁笼、手腕上限制枪魂力的禁锢感、还有这废弃工地阴森的环境……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你…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袁达透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龙醒压着嗓子,用变声器发出一种极其猥琐油腻的声音,故意慢悠悠地说道:“听说…你有个未婚妻,叫戚薇?啧啧,龙国最年轻的医科圣手,还是戚家的大小姐…肯定很漂亮吧?嘿嘿,借哥几个玩玩呗?”
“什么?!”袁达透脸上的惊恐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取代!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他猛地扑到笼子边缘,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合金栏杆,目眦欲裂地咆哮:“畜生!你们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袁达透发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们碎尸万段!觉醒塔的力量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放了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他拼命想催动枪魂力,但手腕上的限制器蓝光一闪,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浑身无力,只能徒劳地抓着栏杆嘶吼。
“哼!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女人?”龙醒继续用猥琐的声音刺激他,“想要她平安?可以啊!让你那有钱的老爹,准备一百亿枪魂币!少一个子儿,我们就把戚大小姐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去!嘿嘿嘿…”
“不——!不要!你们别动她!别动她!”袁达透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之前的愤怒被巨大的恐惧和心痛取代,他像一头困兽般在笼子里徒劳地冲撞,“钱!我给!要多少我都给!只要你们放了她!求求你们!放了她!有什么冲我来!冲我来啊!!!”
看着袁达透那撕心裂肺、为了戚薇甘愿付出一切甚至放下尊严哀求的模样,龙醒三人心中都是一震。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没想到对戚薇的感情如此之深!
“老大,跟这废物啰嗦什么!咱们去‘照顾照顾’戚大小姐!”张聪故意粗声粗气地说道,还发出令人作呕的淫笑。
“走!”龙醒一挥手。
三人转身,故意迈着嚣张的步伐,消失在工地堆叠的建筑材料后面,只留下袁达透在冰冷的铁笼中,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绝望而悲凉的嘶吼,在空旷寂静的工地上回荡,充满了无助和撕心裂肺的痛楚。
“薇薇…薇薇…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 袁达透颓然滑坐在地,泪水混合着脸上的冷水滑落,身体因为恐惧和痛苦而微微颤抖。
这一刻,什么觉醒塔,什么学医的梦想,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心中只剩下对戚薇安危的极致恐惧和对自己无能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