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晚脑中一阵轰鸣!
“晚晚!”
陆时衍瞬间察觉,一把将她扶住,眼中满是担忧。
苏晚摇了摇头,重新睁开眼。她通过契约感受到了大白传递来的记忆碎片——那些被白守正欺骗、利用的痛苦往事。
她看向那个满脸泪水、身体摇摇欲坠的妇人,那个刚刚询问女儿下落的母亲。
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那头白虎的苍凉与悲鸣,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它说……它被救助,满怀感激地回来报恩。”
“却不知道,它的'恩人',竟早己变成了魔鬼。”
苏晚的视线缓缓移向白守正,带着无尽的怜悯与冰冷。
“它从未伤害过村子里任何一个人,相反是它一首徘徊在村子的西周保护这个村落。”
“你的女儿,你的秀儿……”
苏晚看着那个可怜的母亲,声音带着颤抖,“应该是被这个畜生,亲手推下了那个洞。”
“不——!”
妇人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彻底崩溃在地。
人群中,断断续续的哽咽声瞬间连成了一片。有人跪地痛哭,有人拳头紧握,更多的人眼中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哈哈……哈哈哈哈!”
白守正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他指着那些哭泣的村民,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你们哭什么?!”
“没有我杀了那些没用的废物,你们早就死了!你们该感谢我!跪下来感谢我!”
“畜生!”
萧寒再也忍不住,双目赤红,举起拳头就要冲上去。
却被陆时衍一把拉住。
陆时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平静地看着那群从悲伤转为愤怒的村民。
“不急。”
“让他们自己来。”
果然。
当村民们听到白守正那癫狂的自白,残存的理智被滔天怒火瞬间烧成灰烬。
“我妻子!你杀了我妻子!”一个失去妻子的壮汉第一个扑了上去,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血海深仇,狠狠砸在白守正那张老脸上。
“老畜生!”
“还我女儿命来!”
“杀了他!杀了这个魔鬼!”
愤怒的人潮瞬间将他淹没。
拳脚如暴雨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失去亲人的痛苦,每一脚都踩着破碎的信仰。
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神明、高高在上的村长,此刻就像一条被踩进泥里的野狗,被他曾经的信徒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憎恨。
信仰的崩塌,远比死亡更令人绝望。
白守正亲手建立的“神国”,在他眼前,被他自己一句真话,摧毁得支离破碎。
另一边,苏晚正与那头巨大的白虎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传递来的情绪——好奇、亲近,以及一种卸下沉重枷锁后的安宁。
“以后……我该怎么叫你?”
苏晚在心中默默问道。
巨兽的意念里传来一片纯粹的空白,它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名字。
苏晚看着它通体雪白、威风凛凛的神骏模样,一个简单又亲切的名字在她心头冒了出来。
“叫你……大白,好不好?”
“咕噜……”
巨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轻吟,算是欣然同意。
苏晚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我会哈哈照顾你的。”
这波,血赚!
不仅收获了一个强大的契约兽,还为这个村庄带来了真正的解脱。
后续的处理,陆时衍甚至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他只让白明将白守正的累累罪行公之于众。
至于审判,则轻飘飘地交给了那些被愚弄了一生、此刻出离愤怒的村民们。
当信仰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憎恨。
看着那些扭曲的面孔,白守正彻底疯了。
最终,他被愤怒的人潮彻底淹没,像条死狗一样被剥夺了一切,拖进了村子最阴暗潮湿的柴房。
白虎村的天,在血与泪中,彻底变了。
那个第一个站出来寻求真相的年轻人白明,在陆时衍的默许下,顺理成章地成了新的代理村长。
当石窟里的喧嚣与哭泣渐渐远去,陆时衍一行人在村口停下了脚步。
萧寒靠着大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妈的,总算结束了,这破村子比鬼屋还邪门。”
靳冬冬也是一脸后怕地点点头,目光下意识地飘向苏晚。
此刻,苏晚的肩上,红豆正悠闲地梳理着毛发,而新收服的巨兽“大白”,则在她的空间里陷入了安详的沉睡。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事情,还没完。”
陆时衍冰冷的声音响起,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冻结了空气中劫后余生的轻松。
萧寒猛地一愣。
“陆大少,那老不死的都倒台了,还有什么事?”
“你们不好奇,我们是怎么被麻醉的?”
“这些人,在能杀了我们的前提下,却没有杀我们,而是把我们扔到白虎村?他们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脊背一寒。
对啊。
他们是被人算计了。
对方费尽心机,不杀他们,反而像投放实验品一样,将他们送到这个有进无出的白虎村。
其心可诛!
苏晚摸了摸肚子,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性。
“
“难道……是为了让人来救你们?”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陆时衍身上。
“我吗?”
这个可能性一旦提出,空气瞬间凝固。
萧寒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卧槽!嫂子,你的意思是……”
“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头。
“知道我会为了救你们而来。”
“知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死在这里。”
靳冬冬的瞳孔骤然收缩,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震惊。
“那我们……岂不是成了诱饵?”
“有意思。”
陆时衍牵过苏晚的手,随后的视线遥遥落向村子最偏僻的那个柴房。
“走,去问问我们的'老村长'。”
柴房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和尿骚味。
白守正被麻绳死死捆着,像一滩烂泥般蜷缩在干草堆上,眼神空洞涣散,嘴里还在胡乱念叨着“神”、“罪人”之类的疯话。
看到陆时衍走进来,他空洞的眼神里瞬间迸发出毒蛇般的恨意。
“是你!都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
陆时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面无表情,甚至懒得用枪口对准这个废物。
“我只问一次。”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是谁,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