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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把主持稿拍在桌上时，台灯在凌晨两点十七分闪了闪。
"第18版了。"顾明川端着咖啡推门进来，杯壁上凝着水珠，"再改下去，打印店老板该管你要会员费了。"
她抓了抓鸡窝头，笔尖戳着"三花奶奶"的故事段落："这只流浪猫被基地救时，前爪断过三次——得让观众听见骨头卡巴响的疼，又得留出笑料，不然慈善晚会要变催泪现场。"
他把三明治推到她手边："要不让系统给点灵感？"
"系统说金牌司仪得靠硬实力。"她咬了口火腿，腮帮子鼓成仓鼠，"再说了......"她突然凑近，"你昨天翻我包找润喉糖，是不是偷瞄我主持稿？"
顾明川耳尖泛红，转身去整理流程表："谁偷瞄？
就瞅见你写'顾明川举灯牌比粉丝还积极'，这叫公报私仇。"
林小满笑出声，笔尖在"互动环节"画了个圈。
慈善晚会当天，会展中心后台像煮饺子的锅。
林小满套上香槟色礼服时，系统面板突然蹦出【突发状况预警：设备故障】。
她手一抖，珍珠耳坠差点掉进化妆箱。
试麦的瞬间验证了预警——麦克风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像老式收音机卡带。
"备用麦呢？"她攥着耳坠冲工作人员喊。
"说、说是昨天运输时落仓库了......"
后台温度骤降。
林小满望着墙上的倒计时：00:58:32，喉结动了动。
"别急。"顾明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额角挂着汗，手里举着个黑色麦克风，"我半小时前路过仓库，看这玩意儿落角落，顺手揣包里了。"
她接过麦的手在抖："你怎么......"
"上次商演你因为音响故障卡壳，下台后躲卫生间啃了三包虾条。"他弯腰调试频率，"我就想着，总不能让我家司仪再啃虾条了。"
"谁是你家......"
"5分钟后开场。"工作人员探头喊。
顾明川拍了拍麦："试音。"
林小满对着麦清嗓："各位来宾晚上好——"
清晰的声音撞在水晶灯上，反弹回她耳中。
她望着顾明川额前的碎发，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蹲在奶茶店后厨，帮她捡散落的主持稿，说"话多不是毛病，是本事"。
本事这玩意儿，得用出来。
聚光灯亮起时，林小满踩着高跟鞋走到台中央。
台下坐满西装革履的企业家，还有举着拍立得的流浪动物志愿者。
"各位，今晚我们不说大道理。"她举起手机，屏幕是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三花奶奶，今年十二岁。"
台下安静得能听见空调风声。
"三年前，她被车撞断前爪，躲在垃圾桶后面舔伤口。"林小满顿了顿，"但你们猜怎么着？"她突然笑起来，"基地阿姨端着鱼罐头蹲了三夜，她不光吃了，还把脑袋往阿姨手心里蹭——猫啊，比人记恩。"
有人抽了抽鼻子。
"当然，也有记仇的。"她指了指台下第一排，"顾总上周去基地帮忙，被奶牛猫挠了三道爪印。"
顾明川摸着胳膊笑，台下哄成一片。
"所以今晚，我们不劝捐。"林小满举起话筒，"我们给毛孩子找家，给好心人找伴。"她冲场边点头，大屏幕亮起领养信息，"现在，让我们用掌声欢迎第一位领养家庭——"
晚会结束时，筹款金额停在238万。
流浪动物基地的王阿姨抹着眼泪抱她："姑娘，你这嘴能说哭能说笑，比我家那只会喊'恭喜发财'的鹦鹉还灵。"
顾明川抱着她的外套等在后台。
她卸了妆，发梢还沾着亮片："今天超常发挥，系统面板肯定给好评。"
"系统算什么。"他突然拽住她手腕，往会展中心外走，"跟我来。"
小公园的路灯昏黄。
顾明川站在樱花树下，影子被拉得老长："上次你在奶茶店哭，我躲在门外抽了三根烟。"
林小满愣住。
"你说'哭完得背主持稿'，我就想啊——"他抓了抓后脑勺，"这姑娘嘴比机关枪快，心比奶茶甜，怎么就没人疼呢？"
风掀起她的发尾。
"现在有了。"他凑近，"我疼。"
林小满的眼眶热了。
她想起无数个加班夜，他送来的热奶茶总比她点的外卖早十分钟；想起上次主持翻车，他举着灯牌在台下喊"小满最能叭叭"；想起刚才调试麦克风时，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金属外壳传到她指尖。
"顾明川。"她吸了吸鼻子，"你早说啊。"
他笑着把人搂进怀里。樱花落了几片在肩头，像撒了把星星。
第二天清晨，林小满在顾明川的健身房里啃鸡蛋灌饼。
他举着哑铃路过，额头挂汗："昨晚系统没发新任务？"
她晃了晃手机，系统面板闪着【国宴主礼任务：待触发】，但没点开。
顾明川的运动手环突然响了——是奶茶店的外卖提醒，备注写着"给我家司仪的双份珍珠，多加糖"。
窗外飘起细雪。
林小满咬着吸管看他举铁，突然觉得，什么金牌国宴的，有这傻子在，总能闯过去。
至于苏瑶——
健身房电视里正播着新闻："知名主持人苏瑶被曝多次抄袭，所属公司己解除合约......"
林小满换了个台。顾明川凑过来："看什么？"
"宠物频道。"她指了指屏幕里的布偶猫，"下周带三花奶奶来洗澡，你负责擦脚。"
他举手投降："得嘞，奴才遵旨。"
系统面板在兜里震动，新任务提示跳出来。
林小满没急着看，她望着顾明川发红的耳尖，突然觉得，有些任务，两个人一起做，才叫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