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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庄园外，陆明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墙内黑衣人搬刀枪的动静混着风声，陈公公的斗笠压得低，后背轮廓像把淬毒的刀。
“子时三刻。”沈青梧的声音发颤，“夜鹰说过，那是吉时。”
陆明昭摸向腰间玉佩，血玉碎片在裂缝里发烫。
“李威。”他压低声音，“带五人回锦州，守南城门。”李威攥紧刀柄：“大人呢？”“我们查老巢。”苏挽月指尖绕着发梢，眼尾微挑，“总得留个人拆局。”花无咎的盲杖点地：“暗影的药我熟，动起手——”“先保平安。”陆明昭打断她，“走。”
李威猫腰消失在夜色里。
剩下三人绕到庄园后门，野藤刮过苏挽月手背，她没吭声。
沈青梧突然拽住陆明昭：“客栈可能不安全。”“正好。”陆明昭扯下片藤叶擦脸，“他们要活口。”
客栈二楼，烛火被风扑灭。
沈青梧摸黑点燃蜡烛，火光映出她眼底青影。
“刚收线报。”她从衣襟掏出张纸条，“夜鹰今晚攻锦州，首取皇宫。”苏挽月捏过纸条凑向烛火：“暗影密文。”“怎么确认？”花无咎摸出药丸含进嘴里。
“我跟过他们的人。”沈青梧喉结动了动，“三个月前，扬州。”
陆明昭指节抵着桌沿：“皇宫？”“赵大人在宫里。”沈青梧低头盯着手，“他能调兵。”
城门快关时，西人混进锦州城。
陆明昭粗布短打沾草屑，守城兵瞥他一眼：“知府又去花楼了？”他扯出醉笑：“苏姑娘的香粉——”“走了。”苏挽月掐他胳膊，拽着往皇宫跑。
宫门前灯笼摇晃。
陆明昭掏知府令牌，守卫弯腰：“大人深夜入宫？”“急事禀陛下。”他声音沉下来，“赵大人可在？”守卫点头：“吏部侍郎在御书房当值。”
御书房外汉白玉台阶结霜。
陆明昭踩上去，听见心跳。
门虚掩着漏光，他推开门，赵大人正伏案写折子，抬头惊喜：“明昭？”“暗影今晚动手。”陆明昭关上门，“目标锦州、皇宫。”赵大人的笔“啪”掉在案上：“你怎知？”“废弃庄园藏二十带刀的。”苏挽月靠门边，“还有陈公公。”赵大人脸煞白：“陈公公是...？”“暗影的人。”花无咎盲杖敲地，“主子是夜鹰。”
赵大人猛地站起撞翻茶盏，茶水渗进折子也顾不得，翻出檀木匣子：“陛下让我保管的密档。”陆明昭翻开匣子，泛黄纸页最上面写着“血玉案”，他手指发颤——父亲的名字赫然在列。
“二十年前血玉不是祥瑞。”赵大人声音发哑，“是先皇制衡宗室的筹码。夜鹰...他是先皇私生子。”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挽月迅速吹灭蜡烛，西人躲进屏风后。
脚步声停在门前，门被推开条缝。
“夜鹰，锦州城门守卫换了。”陈公公尖嗓响起，“李威那小子，倒能折腾。”黑暗里，陆明昭指甲掐进掌心。
“按原计划。”另一个声音从门外飘进来，低哑如锈刀刮石板，“子时三刻，先取陆明昭的人头。”
屏风后沈青梧突然颤抖。
陆明昭按住她的嘴。
脚步声渐远，赵大人摸黑点蜡烛。
烛火亮起时，所有人都看清——沈青梧腰间玉佩，和陈公公方才掉落的，一模一样。
御书房外的骚乱声越来越近，陆明昭盯着沈青梧腰间的玉佩，喉咙发紧。
他知道，今晚要揭开的，远不止血玉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