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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燕京被初雪覆盖，智能大厦的玻璃幕墙上，“SmartCare战略转型庆功会”的霓虹在雪光中流转。
苏圆圆站在旋转楼梯上，看着大厅里穿梭的人群——王博士穿着许久未碰的西装，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李明远正握着香槟杯，向几位外国代理商演示手环的防水功能；陈默被一群实习生围着，脸上洋溢着少见的松弛笑意。
“苏总，该上台了。”行政总监递来话筒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腕间的智能手环——那是量产前最后一版样品，表带内侧刻着“2025.10.28”的首发日期。
圆圆深吸一口气，听见后台播放的背景音乐正是研发部那群年轻人改编的《夜空中最亮的星》，钢琴前奏里混着实验室仪器的嗡鸣采样。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掌声如潮水漫过耳膜。
圆圆看着台下熟悉的面孔，忽然想起八个月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站在招聘会场外，给滞留的学生们分发印有公司logo的雨衣，雨水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西装内搭的衬衫。
而现在，那些被她破格录用的应届生，正穿着笔挺的工装坐在前排，胸前的工牌闪着微光。
“今天站在这里，我想先讲三个数字。”
她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大厅，“第一个数字，是108位主动留在转型期的老员工，他们中有人从车间转岗到研发支持，有人跟着我们重新学习智能硬件知识。”
她的目光落在李明远身上，后者慌忙放下酒杯，腰杆挺得笔首。
“第二个数字，是372次失败的实验记录。”
屏幕上弹出密密麻麻的实验报告截图，“王博士的团队在生物电降噪算法上迭代了47版，供应链部门为了找到合适的柔性电路板供应商，跑遍了珠三角的32家工厂。”
台下响起轻微的抽气声，几个新员工偷偷红了眼眶。
“第三个数字，是143286位正在使用我们产品的用户。”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全国各地的实时画面在大厅流转——上海某养老院的奶奶们戴着手环做手指操，东北社区的老人们在雪地里散步，腕间蓝光与飘落的雪花共舞，“上周，我们收到一位用户家属的来信，说母亲的手环在凌晨三点发出警报，及时挽救了突发心梗的她。这不是一串数字，是14万多个家庭的安心。”
掌声平息后，圆圆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手环表带——有研发部工程师用3D打印做的试验品，有供应链收集的环保材料小样，还有市场部根据用户反馈设计的限量款。
“这是我们走过的路，每一道划痕都是勋章。”她拿起一条藏蓝色表带，上面布满细密的指纹痕迹，“这是李明远工牌上的指纹拓印，他说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从车间走出来的工程师。”
沈知远不知何时站到了后台，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红色绸带。
圆圆看见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办公室，他帮她调整演讲稿时，袖口沾到的金粉——那是她撒在庆功会邀请函上的，寓意“星光不负赶路人”。
“接下来，我们要开启新的征程。”
屏幕切换成全球地图，东南亚、北美、中东的光点依次亮起，“下个月，我们将在新加坡设立首个海外研发中心，同时启动‘银发科技灯塔计划’——为全球100个贫困社区免费提供智能健康设备。”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陈默激动得打翻了香槟杯，酒水在地毯上洇出星星形状。
庆功会接近尾声时，圆圆被人群拥到大厅中央。
不知谁突然关掉了主灯，数百只手环同时亮起，蓝色的光点在黑暗中汇聚成银河，顺着穹顶的弧度流淌。
王博士抱着吉他从人群中走出，这次他弹的是《明天会更好》，跑调的旋律里混着李明远的和声，还有实习生们参差不齐的歌声。
沈知远从后台捧出个巨大的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致所有追光者”。
当蜡烛被点燃的瞬间，圆圆看见烛光映在每个人脸上——那些曾经因为方案争吵到拍桌的同事，此刻正互相搂着肩膀唱着跑调的歌；那些在展会上冷着脸刁难她的外商，正举着中文贺卡比耶；还有角落里的清洁阿姨，偷偷用手机拍下这一切，发给自己在老家的父母。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智能手环吗？”
她忽然对着麦克风开口，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因为它贴近皮肤，能听见心跳的声音。我们做的不是冷冰冰的科技产品，是能传递温度的守护。
今天是个里程碑，但我们的征途——”她看着腕间的蓝光，与台下的光点遥相呼应，“是让每个老人都能在科技的星光里，体面地、安心地，继续发光。”
午夜时分，人群渐渐散去。圆圆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雪越下越大，城市的灯火在飞雪中模糊成暖黄的光晕。
沈知远将披风披在她肩上，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尖：“累了吗？”她摇头，看着自己的倒影与窗外的雪景重叠，忽然轻笑出声。
“怎么了？”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雪地上不知谁踩出了一串脚印，延伸向远方。
圆圆将手环贴在玻璃上，蓝光在雪幕中划出一道微光：“我在想，或许有一天，我们的名字会被写进科技史。但更重要的是——”她转头看他，眼里映着万家灯火，“那些戴着我们手环的老人，会记得在某个雪夜，有群人曾为他们的星光，拼尽全力。”
雪越下越紧，却掩不住大厅里残留的欢声笑语。
在这个冬夜，智能大厦的顶尖闪耀如星，而比星光更璀璨的，是那些曾在黑暗中咬牙坚持的人，终于在黎明时分，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