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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日内瓦湖畔飘着细雨，苏圆圆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国际会展中心的霓虹在雨幕中晕开。
行李箱里的智能手环样品闪着幽蓝光泽，旁边是沈知远连夜帮她修订的英文演讲稿——此刻他正倚在沙发上，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着海外市场调研报告。
“记住，欧洲人更关注隐私安全。”
他忽然开口，目光扫过她西装内搭的珍珠项链，“演讲时可以多提数据加密技术，少用‘智能守护’这种情感化表述。”
圆圆转身时，看见镜子里自己眼底的血丝，想起昨夜在飞机上改PPT到凌晨三点，指甲缝里还沾着打印机卡纸时撕下的纸屑。
会展中心的穹顶下，“a SmartCare”的展台还带着新刷的油漆味。圆圆将手环样品放进防眩光展示柜，注意到隔壁某德国巨头的工作人员正频繁往这边瞥。
当她调试全息投影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标准的牛津腔：“苏小姐果然守时如瑞士钟表。”
来者是欧洲养老科技协会主席冯·施密特，银灰色卷发下的瞳孔像冰川融水般冷冽。
圆圆伸手与他相握，感受到对方指尖刻意的力度：“施密特先生对中国时间的理解，似乎还停留在十年前。”
她微笑着引他到体验区，看着老人模型戴上手环的瞬间，腕间蓝光与展台上的五星红旗交相辉映。
“数据传输采用AES-256加密，服务器部署在欧盟认证的数据中心。”
圆圆递上激光打印的白皮书，纸张还带着温热的墨香，“我们不仅通过了CE认证，还针对阿尔卑斯山区做了低温环境优化——听说您母亲住在因特拉肯？或许可以试试这款样品。”
施密特的眉毛微挑，指尖在白皮书封面上敲出节奏。
午餐间隙，圆圆在洗手间补妆时听见隔间里的对话。
“ese copycat，居然敢标价比我们高20%。”
“听说他们用了温差发电技术，专利数据库里查不到……”
她按住唇膏的手指顿了顿，镜子里的倒影忽然露出冷笑——三个月前，当李明远团队攻克碲化铋合金量产难题时，她就要求将核心工艺作为技术秘密保护，而非公开专利。
下午的闭门洽谈会上，法国养老连锁集团CEO拍着桌子咆哮：“你们的代理条款简首是掠夺！”
圆圆静静听完他的发泄，才慢条斯理地转动手中的钢笔：“杜波依斯先生，我们提供的不是产品，是整套智慧养老解决方案。
如果贵方愿意开放旗下300家养老院的数据接口，我们可以考虑降低首年分成比例。”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
德国代理商汉斯忽然开口：“苏总是否知道，欧盟即将出台的《银发科技标准法案》？”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如果贵公司能成为标准制定的观察员……”
圆圆捕捉到他眼底的深意，指尖在桌下轻轻叩击——这是沈知远教她的谈判暗号，表示“对方有妥协空间”。
“我们提议成立中欧银发科技联合实验室。”
她翻开新的合作方案，“我方提供核心技术，欧方负责应用场景验证，知识产权按比例共享。”
杜波依斯的目光落在“数据主权独立”条款上，忽然伸手与她相握，掌心的茧子擦过她虎口：“成交。但首单必须在里昂完成试点。”
子夜的日内瓦街头，路灯将人影拉得细长。
圆圆靠在沈知远肩头，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动的合作意向通知。
某中东王室的采购代表发来消息，询问能否定制黄金镶边款手环；日本养老机器人协会邀请她参加明年的筑波展；甚至NASA的银发宇航员项目也抛来橄榄枝。
“累吗？”
沈知远将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呵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消散，“今天在会场，看见你用三种语言谈判时，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样子——在创业咖啡吧，你对着投资人拍桌子，说‘养老不是生意，是良心’。”
圆圆抬头看他，发现他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雨珠，像缀着碎钻。
他们路过一家深夜营业的钟表店，橱窗里的古董怀表泛着铜绿。
圆圆忽然驻足，指着其中一款带有温度计功能的老怀表：“你说，两百年前的人会不会想到，他们发明的温差测量原理，今天能用来给智能手环供电？”
沈知远揽住她的肩，玻璃倒影里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在雨幕中：“科技最迷人的地方，就是把过去的星星，串成未来的项链。”
返程的航班上，圆圆打开平板电脑，开始规划东南亚市场的拓展路线。
屏幕映着她微扬的嘴角，忽然收到国内发来的视频——某个社区的老人们戴着他们的手环，在银杏树下跳广场舞，腕间的蓝光随着动作明灭，像落了满手的萤火虫。
飞机穿越云层时，阳光突然刺破舷窗。她摸出手环戴上，看着实时更新的全球用户分布地图，亚洲、欧洲、北美的光点正连成璀璨的弧线。沈知远的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呼吸均匀而温热。
远处，云海翻涌如浪，而她知道，属于中国银发科技的浪潮，正以不可阻挡之势，漫过每一片陆地。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