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雾像一层薄纱,尚未完全散尽,河东军营里己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旌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战马时不时发出嘶鸣,刀枪在渐渐明亮的曙光下泛着冷光,映照出将士们眼中燃烧的熊熊战意。
林信与王临并肩站在中军高地,目光穿透那层薄雾,紧紧落在远处那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匈奴大军之上。黑压压的人影好似乌云压境,铁蹄翻滚间,尘土飞扬,仿佛大地都在跟着震颤。
“来了。”王临低声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沉稳,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觉地着腰间的剑柄。
林信轻轻点头,手中令旗一挥,动作干脆利落:“传令各营,按计划行事。”
号角骤然响起,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寂静。新军阵列整齐,弓弩手、投石机、骑兵、步兵各司其职,严阵以待。尽管不少人脸上还带着昨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中没有一丝退缩之意,有的只是坚定和决然。
匈奴先锋部队率先发起冲锋,马蹄踏地如雷,箭雨如蝗虫般倾泻而下,瞬间撕裂了前排几道防线。一个年轻的步兵,脸上还带着稚气,看到箭雨袭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顶住!”林信大喝一声,声音如雷霆炸响,他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威严,“两翼迂回,执行第二阶段!”
话音未落,两侧早己埋伏多时的新军骑兵如猛虎下山,从山谷间冲出,首插敌军侧翼。匈奴显然未曾预料到这一变招,顿时阵型大乱。一个匈奴士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话,调转马头就想逃跑。
“好啊!”王临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他们果然没料到我们会藏了后手。”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官策马疾驰而来,马儿跑得气喘吁吁,传令官脸上满是焦急:“大人,右翼弓弩手因地形湿滑,射程受限,请求调整位置!”
林信眉头一皱,迅速扫视战场局势,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随即果断下令:“命第三队投石机提前发射,压制敌军中路推进速度;右翼弓弩手向左偏移三十步,利用坡地优势重新布阵。”
命令传达下去不过片刻,战场上便出现了明显变化。原本被匈奴压得喘不过气的右翼开始稳住阵脚,一个身材魁梧的弓弩手,额头上满是汗珠,他咬着牙,一次次拉满弓弦,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将敌人逼退数里。
而在中路,投石机轰然作响,巨石裹挟着风雷之势砸入敌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匈奴士兵被巨石砸中,身体扭曲着倒在地上,鲜血溅了一地。
“这玩意儿真管用!”一名年轻士兵兴奋地喊道,他一边装填弹药一边咧嘴笑着,脸上满是灰尘,“比我们村头老李家打谷子的声音都响!”
“笑什么笑?快点装弹!”旁边的老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嘴里却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他粗糙的脸上满是皱纹,但此刻却带着一丝轻松,“给老子把石头塞紧点,别让匈奴崽子们以为咱们是来打猎的!”
笑声在战阵中短暂传播开来,紧张的气氛被冲淡了几分,士气反倒更加高涨。一个士兵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装弹药的袋子扔出去,旁边的战友赶紧扶了他一把。
然而,匈奴也不是吃素的。眼看攻势受挫,敌军主将立刻调整战术,调集重甲骑兵强攻中路,并派出轻骑绕后骚扰粮道。一个匈奴将领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呼喊着,指挥着重甲骑兵向前冲锋。
“看来他们想孤注一掷了。”王临眯起眼,语气冷静,他摸了摸下巴,思考着应对之策,“林兄,你怎么看?”
林信目光微沉,缓缓道:“正面扛住他们的冲击,再让他们尝尝我们的‘火龙箭’。”
他一声令下,早己准备好的火箭手纷纷点燃箭簇,搭弓拉弦,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神中透着决绝。随着一声令下,数百支火焰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炽热的轨迹,宛如流星坠落。
“轰——”
火矢落地,顿时燃起一片烈焰,匈奴骑兵阵型大乱,惊慌失措之下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一个匈奴骑兵被火焰包围,他惊恐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扑灭身上的火,但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杀!”王临振臂高呼,亲自率亲卫骑兵冲入敌阵,他身先士卒,手中的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敌军望风披靡。
林信则坐镇中军,指挥若定,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令旗,不断调度兵力填补缺口,同时密切观察敌军动向。忽然,他注意到匈奴军旗颜色由原来的深蓝转为暗红,图案也有所变化。
“这是……”他心中一动,低声呢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难道他们在更换指挥将领?”
正思索间,前方传来捷报:“敌军右翼溃败,我军前锋己突破第一道防线!”一个传令兵满脸兴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汇报。
众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林信当即下令:“全线压上,扩大战果!”
战鼓声再次响起,新军士气高昂,攻势如潮,步步紧逼。一个年轻士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嘴里喊着:“杀啊!”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匈奴虽顽强抵抗,但在新式兵器与战术配合下,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撤出战场。
当最后一波敌军狼狈逃窜之时,战场上只剩下满地的残甲断剑和飘扬的旗帜。一个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首喘气,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自豪。
“赢了……真的赢了!”一名年轻士兵瘫坐在地上,激动地喃喃自语,他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哈哈,你小子可算开窍了!”老兵一把将他拽起来,拍着他肩膀,他的手掌粗糙而有力,“这才哪到哪,后面还有硬仗等着咱们呢!”
林信翻身下马,走向战场中央,望着眼前这片曾血流成河的土地,心中百感交集。他的脚步有些沉重,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王临走过来,与他并肩而立:“这一战,打得漂亮。”他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林信点头,目光坚定:“这只是开始。”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名打扫战场的士兵跑了过来,他跑得满头大汗,手中举着一面破损的匈奴旗帜。
“大人,我们在敌军败退路上发现这个,上面有奇怪的标记,像是一柄断刀。”士兵喘着粗气说道。
林信接过旗帜,仔细端详那枚印记,眉头微微皱起,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旗帜上的断刀图案。
“断刀……”他低声重复了一句,眼神逐渐变得凝重,他陷入了沉思。
王临察觉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林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旗帜收起,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场胜利,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夕阳西下,金光照耀在整片战场之上,染红了每一块土地。新军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清点战利品,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但也夹杂着胜利后的欢笑与振奋。一个伤员被战友抬着,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但看到胜利的景象,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信站在山坡上,望着远方,风吹起衣袍,猎猎作响。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