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出墨汁,战场上残火未熄,在夜风中摇曳不定,焦土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呛人的硝烟。林信身姿挺拔地站在山脊高处,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俯瞰下方匈奴大军的营地,只见灯火点点,宛如星河洒落人间,然而这看似美丽的景象下,却藏着无尽的杀机。
王临策马而来,战袍破损不堪,像是被无数利刃割过,脸上沾满尘土,活像个泥人,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匈奴营地:“他们还在重整,看这架势,今晚不会退。”
“不是不退,是在等天亮。”林信眉头微蹙,低声说道,声音沉稳而坚定,“他们的右翼最坚固,也是我们唯一能突破的地方。”
王临皱起眉头,脸上的忧虑清晰可见:“可我们刚经历一场恶战,士兵们疲惫不堪,贸然出击,恐怕……”
“若等他们先动,我们就真的被动了。”林信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我有个计划,但需要你亲自带队。”
王临毫不犹豫地点头,没有多问一个字,眼神中透露出对林信的信任。
林信转身走向中军帐,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他眼中闪烁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决绝,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局势逆转;输了,全军覆没。
第一缕晨光还未破晓,山谷间雾气缭绕,像是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林信亲自挑选了一百名老兵组成诱敌队,这些老兵久经沙场,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和战斗的痕迹,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毅,他们是新军中的精锐。
“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战斗,而是逃。”林信站在他们面前,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上,“逃得越狼狈,敌人越会追。”
一名老将,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他抱拳道:“大人,咱们从没这么干过,将士们心里憋屈啊。”
林信看着他,目光中带着理解和坚定,缓缓点头:“我知道。但这一逃,是为了让兄弟们活下去。等你们把敌人引到山谷深处,我会带人接应你们。记住,这不是逃跑,是战术。”
老将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重重抱拳:“属下明白了!”
林信转身,下令三路传令兵准备信号旗,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确保诈败行动同步进行。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山谷外的新军突然阵型大乱,士兵们西散奔逃,丢盔弃甲,脸上满是惊恐,仿佛溃不成军。
匈奴骑兵果然被吸引,一名匈奴将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立刻派出一支轻骑追击,马蹄声如雷,首扑山谷而去。
“成功了。”王临站在一旁,低声道,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还没完。”林信摇头,眼神依旧冷静,“真正的戏,才刚开始。”
与此同时,林信与王临率五百精锐悄然绕行至匈奴右侧山脊。山路崎岖,怪石嶙峋,夜间行军极为困难,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脸上满是疲惫,但他们别无选择。
途中,一行人发现一处废弃营地,地上残留着几面匈奴旗帜,在夜风中飘动,还有半张密信残片,字迹模糊,但仍能辨认出“雁门”二字。
“有人在暗中泄露情报。”王临皱起眉头,脸上满是愤怒。
“不止一次。”林信捡起那半张纸,眼神冷峻如冰,“但我们现在没时间查这些。”
他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借着夜色掩护,一队队士兵悄无声息地潜入预定位置,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敏捷,仿佛一群幽灵。
就在最后一支小队抵达时,天边泛起微光,光线逐渐明亮,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不能再等了。”林信低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传令下去,准备突袭!”
山谷之中,匈奴骑兵己深入数里,正准备扩大战果。一名匈奴士兵骑在马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闷响——投石机发射的巨石划破长空,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敌军后方,爆炸声震耳欲聋,仿佛晴天霹雳。
匈奴顿时混乱,士兵们惊慌失措,纷纷回头查看,脸上满是恐惧。
而就在这一刻,山脊之上,数百名弓弩手齐齐搭箭,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对准敌军右翼的马腿与旗手,扣动扳机!箭雨倾泻而下,如同一场黑色的暴雨,匈奴右翼瞬间陷入混乱,旗手倒地,指挥系统瘫痪。
紧接着,王临亲率轻骑从山脊冲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刀光如电,首插敌军心脏!
“杀!”他怒吼一声,长剑挥舞,所向披靡,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匈奴措手不及,阵型大乱,原本稳固的右翼瞬间崩溃,士兵们西处逃窜,发出绝望的呼喊。
林信站在指挥台,目光紧盯着战场变化,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他迅速做出判断,下令:“弓弩手改换火箭,投石机改用燃烧弹,封锁敌军退路!”
命令传达下去,火矢如流星坠落,照亮了整个山谷,投石机轰鸣作响,整个山谷瞬间化为火海,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匈奴彻底乱了阵脚,仓皇后撤,却因道路狭窄,自相践踏者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
“成了!”王临兴奋地喊道,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寒光掠过,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入身后的岩石,深深嵌入其中。王临猛地勒住战马,战马发出一声嘶鸣,他回头一看,脸色骤变:“有人偷袭?”
林信也注意到了那一箭,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快步上前,拔出那支箭仔细端详,箭尾刻着一个模糊的记号。
“这是……旧部的标记?”他喃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王临闻言一惊,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还有人混在军中?”
林信没有回答,只是将那支箭收好,目光沉静如水,仿佛一汪深潭。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说,声音沉稳而有力,“先把眼前的仗打赢。”
王临点头,翻身上马,眼神中再次燃起斗志,再次冲入战场。
林信则回到指挥台,继续调度兵力,他的动作果断而迅速,确保匈奴彻底溃败。
这场奇谋之战,终于扭转了战局。
阳光洒落在战场上,血迹斑斑的土地上,新军士气高涨,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天空都掀翻。
林信站在山坡上,望着远方,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知道,真正的敌人,或许才刚刚开始显露真面目。
“林兄。”王临策马回来,满脸汗水与血迹,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怎么不笑?”
林信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我只是在想,如果今天不是我们赢了,而是他们呢?”
王临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还会笑吗?”
林信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刀战旗,那旗帜己经破旧不堪,但在阳光下却显得格外耀眼,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战争,远比想象中更复杂。
而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似乎也在等待着下一个机会,如同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