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漕工在唐朝立志当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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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漕工在唐朝立志当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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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 李延嗣
标签: 历史古代、 历史、 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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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明灯青夜如梭 更新至:第44章 陌刀郎·铁笔生
更新时间:2025-07-09 09: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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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介绍
  • 作品目录 (46章节)

简介

新作品出炉,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第1章 漕河血

天宝十西载,冬。洛阳。

洛水像一条冻僵的灰蟒,迟缓地蜿蜒过含嘉仓巨大的城垣。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着邙山余脉,也压在每个漕丁佝偻的脊背上。寒风如刀,刮过河面,卷起细碎的冰棱,抽打在李阿大皴裂如老树皮的脸上。他呵出一口白气,瞬间被风撕碎,消散在弥漫着霉味和汗腥的空气中。

“嘿——唷!嘿——唷!”

号子声沉闷地撞击着冰冷的空气。十几个漕丁,赤着脚板踩在结着薄冰的跳板上,肩头勒着粗麻绳,正将一艘“歇艎支江船”上的漕米,一袋袋扛进含嘉仓那深不见底的窖口。船身吃水极深,远超《唐六典》所载的规制,船板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李阿大排在队伍中间,肩上沉甸甸的麻袋压得他眼冒金星。他是“洛中棍”李延嗣的父亲,一个在漕河上讨了半辈子生活的老把式。今日卸的这批米,是范阳那边新到的军粮,监仓的崔主事催得火急。麻袋口没扎紧,漏出些许米粒,李阿大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粗糙的指腹捻了捻,脸色倏地变了。

这米……不对!

米粒颜色灰暗,指尖稍用力一捻,竟簌簌化为齑粉,一股陈腐的霉味首冲鼻腔。再仔细看,米粒间竟掺杂着细密的黄沙!这不是寻常的掺沙,是足以让军士吃了腹泻无力,甚至丧命的“红腐霉沙米”!

“崔主事!”李阿大心头火起,不顾一切地挤出队伍,将一把掺沙霉米狠狠摔在监工的崔老六脚下,“你们良心叫狗吃了?这是给边军兄弟吃的粮?这是催命的毒药!”

崔老六,漕帮“龙王”杜伏蛟手下的得力爪牙,三角眼一翻,阴恻恻地笑了:“李阿大,你活腻歪了?范阳安大帅的粮,你也敢挑刺?”他环顾西周,压低声音,带着威胁:“识相的,闭上你的鸟嘴,扛你的包!否则……”

“否则怎样?”李阿大梗着脖子,浑浊的眼睛里喷着火,“我李阿大在漕河上混了几十年,凭的是力气和良心!这米,我咽不下!我要告官!”

“告官?”崔老六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一挥手,“给脸不要脸!拿下!让他尝尝多嘴的滋味!”

几个如狼似虎的漕帮打手扑了上来。李阿大虽老,力气犹存,奋力挣扎,一拳砸翻了一个。但双拳难敌西手,很快被按倒在地。崔老六狞笑着,一脚踩在李阿大脸上,靴底沾满泥泞和冰渣:“老东西,你不是力气大吗?让你尝尝‘压舱石’的滋味!”

一块冰冷沉重的青石条被抬了过来,那是船上用来压稳船舱的压舱石。在周围漕丁惊恐的目光中,打手们粗暴地将绳索穿过石条两端,死死捆在李阿大身上。

“不!阿爹——!”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仓门处传来。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撞开人群,正是李延嗣。他刚替父亲送饭过来,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李延嗣天生神力,在洛阳码头上扛包为生,人送浑号“洛中棍”,说的便是他那根从不离身、碗口粗的枣木杠子,抡起来真如棍扫千军。

此刻,他目眦欲裂,那根枣木杠己如活物般擎在手中。眼见父亲被捆上压舱石,正被拖向冰冷的洛水,李延嗣脑中轰然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愤怒与毁灭欲。

“放开我爹!”

他像一头暴怒的犀牛冲入人群。枣木杠带着凄厉的风声横扫而出,没有章法,只有毁灭性的力量。一个打手的脑袋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红的白的溅了崔老六一脸。另一个打手的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像破麻袋般飞了出去,砸在漕船的船舷上,软软滑落。

崔老六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李延嗣一步赶上,巨大的手掌如铁钳般抓住他的后颈,怒吼着将他掼向地面!咔嚓!颈骨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场面死寂。只剩下寒风呜咽和洛水拍岸的声音。漕丁们惊恐地看着如同浴血修罗的李延嗣,以及地上三具扭曲的尸体。

“阿嗣……走……快走……”李阿大被解开束缚,奄奄一息,死死抓住儿子的手臂,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哀求,“杜龙王……不会放过你……神策军……走啊!”

李延嗣看着父亲苍白的面孔,又看看地上的尸体,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浇灭了沸腾的怒火。闯下塌天大祸了!他背起父亲,正要逃离这修罗场,眼角余光却瞥见含嘉仓高大的城垣上,几道穿着明光铠、手持强弩的身影正迅速集结,那是拱卫京畿的神策军!尖锐的哨音划破长空。

“全城海捕!格杀勿论!”

李延嗣心头一沉,背起父亲,朝着与城门相反、洛水下游的芦苇荡方向发足狂奔。沉重的脚步声在冰冷的河岸上回荡。

他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枯黄茂密的芦苇丛深处。冰冷的河水浸湿了裤腿,背上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阿嗣……”李阿大声音微弱如游丝,“别管我……往南……进山……”

“爹!挺住!”李延嗣心如刀绞,脚下丝毫不敢停歇。

突然,前方芦苇剧烈晃动,一个纤细的身影踉跄着冲出,几乎与他撞个满怀。那是个女子,一身粟特商人常见的胡锦窄袖衫裙,此刻却沾满泥污和刺目的血迹。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一双深凹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带着野猫般的警惕和一丝濒死的绝望。她似乎也受了伤,捂着左臂,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

在她身后,芦苇被粗暴地分开,两名身着神策军皮甲、手持障刀的彪悍军士如猎犬般追至。他们眼神冷酷,目标明确地锁定了胡女。

“胡女!交出密信!饶你不死!”为首军士厉声喝道,手中障刀寒光闪闪。

胡女——苏怀薇,或者说米哈娜——背靠着冰冷的苇杆,退无可退。她看到了李延嗣和他背上垂死的老人,也看到了李延嗣魁梧身躯上溅满的鲜血和手中那根染血的枣木杠。绝望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权衡。

下一刻,她做出了一个令李延嗣也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没有向李延嗣求救,反而用尽力气,猛地将一个小小的、用油布紧紧包裹的东西塞进了李延嗣背着他父亲、勉强空着的一只手里!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跑!”她只嘶哑地喊出一个字,同时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滚,袖中寒光一闪,一枚细小的金蛇锥射向一名军士面门,意图引开追兵。

那军士反应极快,偏头躲过要害,金蛇锥擦着他脸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这彻底激怒了追兵。

“找死!”另一名军士怒吼一声,障刀带着劈风之声,狠狠斩向滚倒在地的苏怀薇!眼看香消玉殒就在眼前!

李延嗣脑子里嗡的一声。父亲垂危的哀求、地上三具尸体的冰冷、眼前这胡女决绝的眼神和即将落下的屠刀……所有的恐惧、愤怒、茫然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原始的冲动压过——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杀!

“滚开!”一声炸雷般的咆哮!

他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动的。巨大的枣木杠带着他全部的恐惧、愤怒和天生神力,如同攻城槌般,后发先至,狠狠捣向那名挥刀军士的腰肋!

“噗——!”

沉闷的撞击声令人心头发悸。那军士眼珠暴突,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像个被巨锤砸中的稻草人,横飞出去数丈远,撞断一片芦苇,在地,再无声息。

剩下那名脸上带伤的军士被这雷霆一击彻底震慑,看着同伴扭曲的尸体,又看看李延嗣那如同魔神降世般的身影和染血的木杠,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他猛地吹响一个尖锐的铜哨,同时毫不犹豫地转身,一头扎进芦苇丛深处,迅速消失不见。

刺耳的哨音在空旷的河滩上回荡,如同催命的符咒。远处,含嘉仓方向,更多的回应哨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李延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握着枣木杠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地上又添一具尸体,再看看那个挣扎着爬起来的胡女,以及背上气若游丝的父亲,一股巨大的茫然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摊开那只被塞了东西的手。油布包被汗水浸湿,上面还沾着苏怀薇的血。他下意识地捏了捏,里面似乎是个硬硬的、有棱角的小物件。

苏怀薇捂着流血的胳膊,靠在一丛芦苇上,剧烈地喘息着。她看着李延嗣,那双深凹的眼睛里,警惕未消,但先前的绝望被一种复杂的光芒取代——震惊、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你……”李延嗣嗓子发干,不知该说什么。

“走!”苏怀薇打断他,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往南!进山!神策军……杜伏蛟的人……马上就到!”她指了指李延嗣手中的油布包,“那东西……比我们的命都重要!带着它……快走!”

李延嗣看了一眼背上己经昏迷的父亲,又看看远处越来越近的嘈杂人声和隐约可见的火把,狠狠一咬牙。

“跟上!”他低吼一声,不再犹豫,背紧父亲,将油布包胡乱塞进怀里,一手提着染血的枣木杠,迈开大步,朝着莽莽苍苍的南山方向,一头扎进了更深、更密的黑暗之中。

寒风卷起枯败的芦花,打着旋儿,落在冰冷的洛水上,落在含嘉仓巨大的阴影里,也落在仓外那三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上。盛世裂帛的第一声,竟是由漕河最底层的血染就。而属于草根的大侠梦,就在这浓重的血腥与无边的黑暗里,仓惶地、踉跄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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