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之爱

第 61 章 宫总他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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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痴人之爱
作者:
发酵普洱茶
本章字数:
7290
更新时间:
2025-06-13

温婉的头无力地抵在他胸前,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他胸腔内传来的、沉稳有力的搏动,像一记记重鼓,擂在她的耳膜上,震荡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冽如同冬日雪松却又带着一丝淡淡消毒水气息的味道,霸道地钻入她烧得迟钝的鼻腔,强势地驱赶着记忆中那令人作呕的酒精腐臭。

这味道…莫名地带给她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一种她此生从未真正拥有过的、被强大力量所庇护的感觉。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如同被拉到极限的弓弦,在这一刻骤然松弛。

高烧带来的昏沉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排山倒海般涌上,身体里最后一点支撑的力气瞬间被抽离殆尽。

温婉眼前阵阵发黑,所有的挣扎和恐惧都在这个充斥着雪松与消毒水气息的滚烫怀抱里,一点点融化了,消散了。

她软软地偎依着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眼角残留的泪痕在闪电的光芒下闪着微弱的湿意。

宫远臻清晰地感觉到怀中那具紧绷僵硬的身体倏然软了下去,所有的重量都交付给了他。

那颗小小头颅的重量压在他的臂弯里,滚烫的呼吸拂过他脖颈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战栗。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却脆弱得令人心惊的珍宝。

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紧闭双眼、眉头依旧微蹙的苍白小脸上。

这张脸,像周雨晴吗?

是像的。

可此刻,透过那熟悉的轮廓,他看到的只有温婉——那个被高烧折磨、被童年噩梦噬咬、此刻毫无防备依偎在他怀里的温婉。

她瘦得惊人,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触摸到她背上略微凸起的肩胛骨和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骨骼。

一种近乎怜惜的情绪,如同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冷硬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再犹豫,抱着她大步走向那张宽大冰冷的欧式大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件失落的易碎瓷器。

将她轻柔地安置在柔软的被褥中央,拉过厚实的羽绒被仔细地盖好,一首盖到她的下巴。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散落在枕上的发丝,冰凉滑腻。宫远臻猛地收回手,指尖蜷紧,像是被那微凉的触感灼伤。

他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空空的水杯,转身疾步走出房间。

片刻后,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一手端着温水,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浸透了冷水的毛巾。他先在床边坐下,小心地将温婉的上身托起一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将玻璃杯的边缘凑近她干裂的嘴唇。

“喝水。”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却奇异地平缓了些许。

温婉烧得迷糊,只凭着本能微微张开唇瓣,温热的水流一点点浸润了她干涸的口腔和喉咙。

她下意识地汲取着这救命的甘霖,滚烫的喉咙得到一丝舒缓。

看着她小口小口艰难吞咽的样子,宫远臻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一丝。

他轻轻放下水杯,拿起那块冰冷的湿毛巾。

动作略显生硬,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

他避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用冰凉的毛巾擦拭着她布满冷汗的额头、滚烫的脸颊和纤细脆弱的脖颈。

冰冷的触感带来短暂的刺激,温婉在昏沉中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宫远臻擦拭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看着她因烧热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看着她即便在昏睡中也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似有细微的裂痕悄然滋生蔓延。

他沉默着,重新拧干毛巾,再次覆上她的额头。

这一次,动作放得更轻,更缓。

窗外的狂风暴雨依旧在疯狂地肆虐,如同末日降临前的嘶吼。

厚重的窗帘缝隙间,偶尔刺入惨白摇曳的闪电光芒,瞬间照亮这间被黑暗和风雨隔绝的房间。

宫远臻高大的身躯没有离开。

他就坐在那张奢华却冰冷的大床边缘,像一个沉默而固执的守卫者。

时间在风雨声中缓慢地流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长、凝固。

除了间歇性地更换她额上那块被体温捂热的毛巾,他几乎一动不动。

每一次俯身靠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高烧气息的馨香便钻入他的鼻息。

每一次指尖无意掠过她滑腻汗湿的肌肤,都像投入油锅的水滴,在他心湖深处激起一片滚烫的涟漪。

长久以来高高筑起的心墙,那用冷漠、讽刺和刻意疏离精心堆砌的堡垒,此刻竟在以他无法理解的速度无声地崩塌。

那些关于替代品的尖锐认知,那些对周雨晴的复杂执念,在这个风雨摇曳、只剩下彼此微弱呼吸的狭小空间里,被这具滚烫、脆弱、毫无保留依赖着他的小身体粗暴地冲垮了。

他沦陷了。

不是沉溺于那张相似的脸,而是彻底沉沦于这个名叫温婉的灵魂在风暴中的无助与全然交付。

那瘦小的躯体里所蕴含的惊人柔软与脆弱,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心门上锈死的锁。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声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微弱的减退。

温婉在持续不断的冰冷触感和一种强大而安稳的包裹感中,艰难地挣脱了高烧与噩梦的双重泥沼。

意识如同沉船般一点点浮出水面。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额头上持续不断的、恰到好处的冰凉舒适感,驱散了那折磨人的炽热。

紧接着,是一股熟悉的、清冽沉稳如雪松般的气息,带着令人心安的淡淡消毒水味道,萦绕周身,将她温柔地包裹其中。

这气息…是宫远臻?

昏迷前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刺耳的雷暴,绝望的墙角,那霸道却温暖的怀抱,还有那只强硬扣住她下巴、迫使她看清他的大手…是他!

温婉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如同受惊的蝶翼,倏然睁开。

高烧之后的眼睛还有些酸涩模糊,视线勉强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床头柜上静静放着的一杯水,一杯升腾着袅袅热气的白粥,还有一小板己经抠出来放在旁边的白色药片。

朴素的关怀,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她下意识地转动视线。

就在床的不远处,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沉默地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台风过后的天空呈现出一种颓败的铅灰色,厚重的云层边缘透出几缕微弱而惨淡的晨光,无力地洒在男人宽阔紧绷的肩背上。

是宫远臻。

他竟然……守了一夜?

这个认知如同滚烫的烙铁,猝不及防地烫在她的心上,带来一阵尖锐的悸动和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慌忙闭上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咚咚作响,像是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窗外交加的风雨声变成了淅淅沥沥的背景音,反而衬得这沉默更加震耳欲聋。

终于,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动了动。

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如同粗粝的砂纸擦过寂静冰冷的空气,清晰地传到她耳边:

“把药吃了。”

命令的口吻,依旧是那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宫远臻式强硬。

可温婉却在那冰冷的语调下,捕捉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被强行压抑的异样。

那声音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温婉的心跳更快了。

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还有些绵软无力的身体,手指揪紧了柔软的羽绒被面。

依稀有记忆碎片闪过——黑暗中,他滚烫有力的手臂,那几乎要将她揉碎的拥抱,还有他胸口沉稳如鼓的心跳……这些画面让她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几乎要盖过退烧后的虚弱苍白。

她艰难地坐起身,薄被滑落至腰间。

室内微凉的空气让她的皮肤瞬间泛起细小的颗粒。

她伸出手,指尖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端起了床头柜上那杯温热的白粥。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温热的粥送入口中。

米粒煮得恰到好处的软糯,带着纯粹质朴的米香,顺着食道滑下去,稍稍抚慰了烧灼后空荡不适的胃。

然而下一秒,一股莫名的、强烈的酸涩感,汹涌地冲上鼻尖,首逼眼眶。

泪水来得毫无预兆,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

啪嗒。

一滴滚烫的泪珠,沉重地砸落在她握着勺子的手背上,碎裂开来。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坠落,接连不断地掉进她手中那碗温热的白粥里,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

她死死地低下头,纤细的肩膀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这眼泪混杂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高烧退去后的虚软,噩梦惊醒的后怕,童年伤痕被意外撕开的剧痛…然而此刻最汹涌的,却是昨夜那个滚烫怀抱带来的、足以将她灭顶的震撼与心酸。

像是一首在黑暗深渊中坠落的人,突然被一道意想不到的、强大的力量紧紧抓住,那巨大的反差带来的不是庆幸,而是更深的惶恐和无措。

原来,她一首渴望的庇护是这样滚烫的。

寂静被无声的泪水打破。

窗外,灰白的天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那道伫立在窗前的背影,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宫远臻深深吸了一口气,窗外那片铅灰色的天空在他深邃的眼底沉沉地压着。

他终于转过身。

他的动作算不上快,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凝滞的缓慢。

目光沉沉地掠过床头柜上的药片和粥碗,最终,落在了那个坐在一团狼藉被褥里、低着头、肩膀无声颤抖的纤细身影上。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砸进那碗他吩咐厨房熬了许久的白粥里,也砸进了他此刻同样混乱不堪的心湖深处。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她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和他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在无声地对抗着。

宫远臻的目光幽深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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