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啦!!!”
我,耀日天,无敌宗新任护宗长老(兼百秽堂终身荣誉主席),拄着我的“日天神镰”,站在谷口那堆散发着独特“胜利芬芳”(冰碴子混合腌肉味)的邪修“冰雕”旁,气沉丹田(饿的),发出了震耳欲聋(破锣嗓子)的胜利宣言。
回应我的,是一片死寂。
然后是……
“呕——!!!”
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如同交响乐般的呕吐声!
刚刚还沉浸在劫后余生喜悦(主要是吓的)中的无敌宗弟子们,看着广场中央那堆还在袅袅冒着不祥黑烟的“胜利凯旋养生饼”,再想想那饼的原材料和刚见识过的威力,胃里仅存的那点酸水也彻底清空了。
连铁公鸡宗主都捂着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声,脸色由白转绿。
“啧,不识货!” 我嫌弃地撇撇嘴,肚子里的轰鸣愈发响亮,“李大壮!王小锤!还愣着干什么?把饼给老子端…呃,搬到百秽堂门口去!本长老要亲自享用!庆祝胜利!”
李大壮和王小锤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一人抱起一摞黑得发亮、硬得硌手的“凯旋饼”,如同抱着炸药包,脚步沉重地走向百秽堂——那个唯一能包容此等“圣物”的地方。
一场足以载入无敌宗史册(如果他们有的话)的“庆功宴”,就在一片诡异的寂静和背景呕吐声中,潦草收场。
除了我,无人敢靠近那堆象征着胜利与绝望的黑色方块。
接下来的日子,无敌宗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胜利的喜悦?被“养生饼”和谷口“冰雕”散发的余味冲淡了九成九。
剩下的,是一种混合着敬畏、恐惧、以及“我们宗门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的巨大懵逼。
弟子们看到我,远远就绕道走,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个移动的化粪池精。
连铁公鸡宗主跟我说话,都要站在上风口,并且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尽管我为了“长老形象”,己经尽力清洗(主要是泡溪水里搓了半个时辰),但那股深入骨髓的“百秽堂底蕴”,岂是轻易能祛除的?
唯一对我态度“正常”的,大概就是李大壮和王小锤了。
前者是憨,后者是抱着泔水桶找到“本命法宝”后,似乎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觉得耀长老连泔水桶都能点化成宝,实乃神人也。
我的“独居静室”(破棚子)门口,每天都会神秘地出现一些“贡品”:几颗蔫了吧唧的野果,几块硬邦邦的糙米饼,甚至…还有一小撮晒干的、据说是后山特产的“提神醒脑草”(其实就是致幻蘑菇的幼崽)。
弟子们用这种朴素而委婉的方式,表达着“求耀长老高抬贵手别再研究新饼”的卑微祈求。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主要是饿)中溜走。
我每日例行公事:百秽堂巡视(监工李大壮),修炼我那独一无二的“百秽凝冰诀”(主要靠冥想和偶尔拿废丹渣当补品),以及…对着腰间那把愈发锃亮(主要是被我摸的)的锈镰刀发呆。
迷茫感像百秽堂清晨的雾气,时浓时淡。
练气七层了。
在这穷乡僻壤,确实能横着走了(只要不介意味道)。
日天?
看着棚顶缝隙外那片灰蒙蒙、仿佛触手可及的天空,再想想自己这身“百秽神功”…
难道真要抡着粪叉镰刀去捅天?画面太美不敢想。
“唉…” 我第一百零八次叹气,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天才的道路,总是如此孤独且…饿。”
就在我以为生活就要这样在扫厕所和饿肚子中循环往复,首至天荒地老(反正我饿不死)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炸雷般在穷酸的无敌宗上空炸响!
这天,我正在百秽堂门口,一边啃着半块“改良版”(加了点提神草粉末,味道更“丰富”)的养生饼,一边监督李大壮清理化污坑。
铁公鸡宗主在孙长老和赵长老(脸色依旧不太好)的簇拥下,如同被狗撵一般,火烧火燎地冲了过来,老远就挥舞着他那秃毛拂尘,声音都变了调:
“耀…耀长老!大事!天大的事!”
我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带着奇异回甘(幻觉)的饼渣,拍了拍手(激起一片灰尘),懒洋洋道:“宗主何事惊慌?是米缸又空了?还是后山的毒蘑菇被偷吃了?”
“不…不是!” 铁公鸡冲到近前,又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站在上风口,喘着粗气,蜡黄的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极度惊恐、巨大机遇降临的狂喜、以及“这泼天富贵我们接得住吗”的惶恐,“是…是评级大会!
三百年一次的‘下宗评级大会’!要开了!就在三个月后!青岚上宗的使者!会亲临我们这片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对所有下宗进行评级!”
评级大会?青岚上宗?
这两个词像两颗陨石砸进我的脑海,溅起一片混沌的浪花。
我有限的修仙界常识(主要来自道听途说和原主模糊记忆)告诉我,这似乎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评级…有何用?” 我抓住了重点。
“大用!天大的用!” 铁公鸡激动得唾沫横飞,秃毛拂尘都快戳到我鼻子了(又赶紧缩回去),“评级!决定我们下宗的命运!资源配额!灵石!丹药!功法!甚至…晋升中宗的机会!评得越高,好处越多!评得差…轻则削减供奉,重则…首接除名!流放蛮荒!”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往年!我们震天撼地无敌宗!都是垫底!评个‘丁下’都是祖坟冒青烟!勉强混个温饱!
可这次不一样!” 他猛地指向谷口方向,指向那几具虽然被李大壮拖去埋了但依旧残留着淡淡“芬芳”的土地,“耀长老!您…您神威盖世!打退了合欢残花宗!虽然方式…嗯…别致了点!但这战绩!实打实的啊!练气七层逆斩练气八层护法!逼退筑基宗门!这…这放在往年,想都不敢想!”
铁公鸡的眼睛里闪烁着饿狼般的绿光(穷怕了):“这次评级!我们有机会!有机会评个‘丙等’!甚至…‘乙下’!
只要我们能拿出像样的东西!证明我们的实力和…呃…特色!” 他说到“特色”时,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我,瞟向我腰间那把镰刀,还有我身上那件“至尊工作服”,表情极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