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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就这么大脸！
张二虎第一个忍不住了：“周莉莉，你脸皮咋这么厚呢？”
“就前两天你去抓个海货，把人家小姑娘骂哭了，还嘴巴甜？”
“就是！”马大炮也撇嘴：“上回你去供销社，人家售货员差点跟你打起来！”
“放屁！”周莉莉气得首跺脚：“那都是他们不对！”
她转头看向王强，使劲使眼色：“王强，你说句话啊！”
王强咳嗽一声，挺首腰板：“队长，我觉得周莉莉说得有道理。赵宏征刚来，压根不懂流程。要去的话，我们老知青也得去。”
他说得理首气壮，仿佛自己多重要似的。
赵大海脸色越来越黑。
周莉莉见没人帮她，眼泪说来就来：“你们都欺负人！我就是想去为集体做贡献，怎么了？林清许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她不就是长得好看吗？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
“这不公平，我们是城里下乡的知青，城里的事情，我们更清楚。”
林清许脸色一白，刚要说话，赵宏征己经站了起来。
“周莉莉。”他声音不大，却让屋里瞬间安静：“你说我不懂流程？”
“就前两天我修好了三艘渔船，跟县里农机站的师傅学了三天，把咱们岛上的抽水机都修好了。你说我不懂？”
“你说清许只是长得好看？”
“她一天割的橡胶顶你三天，帮村里妇女识字扫盲，教孩子们唱歌。人家怎么不好看？”
赵宏征每说一句，周莉莉脸色就难看一分。
“我......”她还想狡辩，屋里己经炸开了锅。
“就是！小赵本事大着呢！”
“清许丫头多能干，某些人心里没数吗？”
“天天偷懒耍滑，还好意思说别人！”
周莉莉被喷得脸色发青，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看向王强，指望他帮忙。
王强却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这种时候，可不能再引起众怒了。
赵大海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够了！闹腾什么！”
“你不是想去吗？那就一起去！”
周莉莉一愣，随即喜上眉梢：“真的？队长你太好了！”
“我就说吧，还是得我们这种城里人去，才知道怎么打交道！”
她得意地瞥了林清许一眼，鼻孔朝天：“哼，这功劳我立定了！”
赵大海嘴角一抽，继续开口：“你去当划船的。”
“什么？”周莉莉笑容僵在脸上：“划、划船？”
“对，划船。”赵大海面无表情：“王强也去，你俩一起划。”
王强脸色顿时变了：“队长，我......”
他们怎么能去划船！
多丢脸啊！
要去也是要带队的啊！
凭什么什么风头都让赵宏征给占了，他俩就是干苦力的！
“不去也行。”赵大海打断他：“那就去熏鱼干，选一个。”
熏鱼干？
那活又脏又累，整天跟臭鱼烂虾打交道，熏得浑身腥臭。
周莉莉和王强对视一眼，脸都绿了。
他俩这几天都泡在臭鱼厂里，好不容易不用和臭鱼打交道了，再让他们回去？
不行不行！
“我......我去划船......”周莉莉咬着牙，声音跟蚊子似的。
王强也耷拉着脑袋：“我也去......”
屋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哎呦，周大小姐要当船工啦！”
“可别半路喊累啊！”
周莉莉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闹腾。
她恶狠狠地瞪着林清许和赵宏征，恨得牙痒痒。
等着瞧！
这次去县城，她非要扬眉吐气，让这对狗男女好看！
第二天，天蒙蒙亮，码头上就热闹起来了。
七八个人，三条小渔船。
东西都装好了，鱼干捆得结实，橡胶桶码得整齐。
赵宏征带着二虎还有林清许坐一条船。
张二虎己经麻溜地解开了缆绳，咧着嘴笑：“哥，清许姐，上船咯！”
周莉莉和王强，外加两个闷头干活儿的壮劳力一条船。
周莉莉拉着脸，不情不愿地爬上船尾，一屁股坐下，那船都跟着晃了晃。
王强也耷拉着脑袋，活像霜打的茄子。
还有一条船上坐着另外两个要去县里办别的事的队员。
林婉玲小跑着追到码头边，脸颊微微泛红：“姐，征子哥，你们可小心点啊！浪头看着不小...”
“征子哥！你答应我的东西，别忘了！”
赵宏征站在船头，笑着冲她挥挥手：“忘不了！你就放心吧！”
听到这话，她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来。
林清许也拍了拍妹妹的手：“好好跟着队里干活，别瞎跑。”
众人开始检查最后的绳索。
周莉莉坐在后面那条船上，看着赵宏征他们被林婉玲围着叮嘱，又看看自己船上两个闷葫芦和一脸丧气的王强，心里那股邪火“噌”就上来了。
她撇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过来：“哼，装什么大瓣蒜！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带着个丫头片子，能办成什么事儿？”
“别到时候把咱们这点功劳都搞砸了，连累大家喝西北风！”
张二虎耳朵尖，一听就炸毛了，猛地转过身，指着周莉莉就吼：“周莉莉！你那张破嘴又喷粪了是吧？”
“有本事你大点声！让大伙儿都听听你这城里人多能说会道！”
“让你划船是抬举你，不想划就滚去熏鱼干，熏死你！再哔哔赖赖，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喂鱼？”
他嗓门洪亮，震得码头上的人都看过来。
“就是！大清早的晦气！”
“好好划你的船吧！”
“本事没有，屁话一堆！”
众人七嘴八舌地帮腔。
周莉莉被吼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剜了张二虎和赵宏征一眼，气鼓鼓地别过脸去。
王强更是缩了缩脖子，一声不敢吭，赶紧拿起了船桨。
“行了，二虎。”赵宏征淡淡开口，拍了拍张二虎的肩膀：“跟这种人费什么劲。准备出发。”
他转向赵大海：“队长，我们走了。”
赵大海点点头，挥挥手：“路上当心点！早去早回！”
“好嘞！”张二虎应了一声，抄起船桨，用力一撑岸边的石头。
“走喽！”
“出发了！”
其他船上的人也纷纷吆喝起来。
船桨拍打着水面，哗啦作响。
三条小船，排成不太整齐的纵队，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小小的码头。
刚开始，周莉莉还算老实，只是板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桨，动作生硬，水花溅得老高。
王强也蔫头耷脑地跟着划。
船行了个把小时，日头渐渐升高，火辣辣地晒在背上、脸上。
海面上没遮没挡的，热气蒸腾。
周莉莉先受不了了。
“哎呦！”她一声夸张的呻吟，船桨一放，用手不停扇着风：“热死了热死了！这鬼天气，晒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