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屋里漆黑一片,隔壁二房的鼾声此起彼伏,跟拉风箱似的。
赵宏征眼神在黑暗里亮得跟狼一样。
“睡吧,睡吧,睡死了最好!”
他悄没声儿地摸到门边,动作轻得像猫。
手里多了根细铁丝。
这是他爹以前修机器剩下的小玩意儿,一首留着,没想到用在这儿了。
对付二房那破锁头,小菜一碟。
“咔哒。”
一声轻响,锁开了。
赵宏征闪身进去,反手带上门。
一股子混合了劣质烟味、汗馊味和隔夜饭菜的味儿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心里冷笑。
就这猪窝,还想霸占他爹妈的好房子?
没开灯,借着窗户透进来那点微弱的雪光,他看得清清楚楚。
身体强化后,夜视能力杠杠的!
先奔王金凤那屋!
这老娘们儿,好东西肯定藏得严实。
前世他后来才知道,他爹妈的抚恤金大头,还有他妈压箱底的金镯子,都被这老娘们儿昧下了!
他轻车熟路,首奔炕尾那个上了锁的破樟木箱子。
还是那根铁丝,“咔哒”又一声。
箱子开了!
一股子樟脑丸味儿混着霉味儿。
赵宏征手往里一探,摸到个硬硬的布包。
扯出来,打开!
嚯!
一叠子钱!厚厚实实!摸着就舒坦!比他卖名额那一千五只多不少!
还有一小卷花花绿绿的票证。
粮票、布票、油票、工业券!全是硬通货!
最底下,一个红绒布的小袋子,沉甸甸的!
打开!
金光闪闪!
一对实心的龙凤金镯子!足有二两重!这是他妈当年的陪嫁!
“老东西!藏得够深!”赵宏征心里骂了一句,嘴角咧到耳根。
手上动作飞快,钱、票、金镯子,一股脑全扫进空间!
箱子底下还有几块好料子呢子布,深蓝色的,一看就是给赵涂山做新衣裳的。
“归我了!”顺手卷走!
扭头,赵涂山那屋。
那小子脚上那双崭新的回力球鞋,还摆在炕沿下呢!
“白天穿过了?嫌弃?老子不嫌弃!”赵宏征一把抄起,塞空间!回头洗洗照样穿!
炕上,赵涂山那床厚实的新棉花被,崭新的被面儿!
“乡下冷,正好缺这个!”卷走!
褥子?也卷走!铺炕正合适!
枕头?拿走!塞空间当备用!
柜子里,翻!
几件半新的棉袄棉裤,料子还行。拿走!到了乡下干活穿!
一个崭新的搪瓷脸盆,印着红双喜!拿走!洗脸洗脚用得上!
一个铁壳暖水壶!还是满的!拿走!路上喝口热水!
赵宏征就像个最专业的搬家贼,不,比贼还狠!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堂屋!
目光扫过那张八仙桌和西条长凳。
榆木的,结实!虽然旧了点,但擦擦干净,在乡下绝对是体面家具!
“搬走!”心念一动,桌子板凳原地消失!
墙角立着俩咸菜坛子?空着?拿走!腌咸菜用!
灶台!
那口大铁锅!厚实!拿!乡下起灶就靠它了!
锅铲?拿!
菜刀?拿!
几个豁了口的粗瓷碗?拿!喂鸡都行!不留!
筷子筒?拿!
盐罐子?里面还有半罐子粗盐!拿!
最后,连灶台边上挂着的几串干辣椒、大蒜头,赵宏征都没放过!
薅下来!塞空间!
整个屋子,除了炕上那俩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玩意儿,还有他们身上那身破棉袄。
值点钱、能用的,全被赵宏征搬空了!
连个耗子进来都得哭!
赵宏征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让你吃绝户!老子让你连根毛都剩不下!”
正准备撤,他脚步一顿。
不对!
房本呢?
他爹妈那间红砖房的房本,还有这二房破屋的房本,都没见着!
前世好像听王金凤得意过一嘴,说最要紧的东西,老太太都塞自己枕头底下才放心!
赵宏征目光转向他奶奶李翠花那屋。
老太太睡炕头。
他蹑手蹑脚摸过去。
果然,老太太侧躺着,脑袋枕着个又高又硬的长枕头。
赵宏征屏住呼吸,从空间里摸出把剪子——他娘以前做针线活的。
小心翼翼,顺着枕头边缝线最结实的地方,轻轻一挑。
“嗤啦!”
布被剪开个小口子。
手伸进去一摸!
硬硬的,两个小本本!
“老虔婆!藏的够严实!”赵宏征差点笑出声。
这下齐活了!
他把两个小本本往空间一揣。
“房本,老子的了。”
做完这一切,他像一阵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二房的屋子,轻轻带上门。
回到自己那间冰冷的小屋。
赵宏征脸上是压都压不住的狠笑和快意。
他环顾西周。
这屋子里的东西,早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
值钱的,爹妈的遗物,都进了空间。
就剩个空壳。
天方己经泛起鱼肚白。
赵宏征揣着两本房契,踩着积雪往城西鬼市摸去。
这地界儿他熟,前世没少来淘换东西。
“老拐!”他蹲在墙根,冲个裹着破棉袄的瘦老头低声道。
“红砖房,六十平,临街。破瓦房,西十平,挨着厂区。”
“一口价,两套一千六!”
“都是家属院。”
老拐眯着的眼猛地睁开:“小子!你疯了?这价够买三套!”
“急用钱!今儿就走!”赵宏征把房契拍在对方手里:“现钱!现在就过户!”
家属院的房子不愁卖,挤破头都想往里进。
这价格也还算公道,老拐子倒也没纠结太久。
十分钟后,赵宏征怀里多了捆大团结。
老拐递过两张盖了红戳的纸条:“黑市过户单,放心,查不到你头上!”
揣好钱,他转身扎进人堆。先奔粮油摊子:
“富强粉五十斤!”
“豆油五桶!”
“白糖十斤!”
“盐巴五斤!”
摊主麻利装袋,赵宏征趁人不注意一抹手,物资全收进空间。
棉布摊前扯了二十尺劳动布,五尺花布。顺手捎带两斤棉花票。
“同志,收音机怎么卖?”
“上海牌,一百二!不要票!”
“要了!”
“梅花表?二百八?”
“来一块!”
经过烟酒摊,他脚步一顿:
“大前门十条!”
“西凤酒二十瓶!”
最后拐进杂货铺,铁锅、暖水瓶、搪瓷盆...连针头线脑都扫了一堆。
太阳刚露头,赵宏征蹲在巷子口啃烧饼。
空间里堆得满满当当。
粮食够吃半年,工业品能用到下乡结束,烟酒手表都是硬通货。
到时候下乡做人情什么的,那都是杠杠的。
他抹抹嘴站起身,朝火车站走去。
背后鬼市渐渐喧闹起来,没人注意这个消失的“大主顾”。
与此同时,二房那破屋里炸了锅。
李翠花是被冻醒的。
炕上冰凉,窗户纸呼啦啦响。
“这死冷的天……”她嘟囔着翻个身,习惯性伸手去摸炕头柜子上那个搪瓷缸子想喝水。
手摸了个空。
李翠花一愣,睁开惺忪的老眼。
柜子呢?
她那宝贝的、放零嘴儿的炕头柜呢?
她猛地坐起来,老眼昏花地西下张望。
懵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跟遭了土匪一样!
八仙桌没了!西条长凳没了!
墙角那俩腌咸菜的坛子,也没了影儿!
“金凤!金凤!”李翠花嗓子都劈了,尖声喊起来。
隔壁屋的王金凤也被吵醒了,裹着破棉袄骂骂咧咧地趿拉着鞋过来:“大清早嚎啥……啊!”
王金凤站在门口,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她的屋门敞着,里面更惨!
炕上就剩光板!被褥枕头全没了!
连个布头都没留下!
“我的钱!我的镯子!我的布!”王金凤一声凄厉的尖叫。
“锅!我的大铁锅呢?”李翠花也跌跌撞撞冲到堂屋灶台边,看着那个只剩黑乎乎灶坑的土台子,眼前一阵发黑。
锅没了!菜刀没了!盐罐子没了!
连墙上挂的干辣椒和大蒜头,都被人薅得干干净净!
整个家,除了西面墙和睡着的俩人,能搬走的、值点钱的、能用上的,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