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瑶池仙宫外围,一片废弃的蟠桃园旧址。这里曾是仙娥嬉戏、蟠桃飘香的福地,如今只剩几株枯死的桃树歪斜地立着,地面坑洼不平,荒草萋萋,弥漫着一股破败的气息。
然而今夜,这片废墟却被一股极其刺眼、极其喧嚣的荧光绿强行点亮!
一座由废弃云舟骨架、荧光绿塑料布(疑似公厕改造剩余材料)和几根歪歪扭扭的蟠桃枯枝临时搭建的简陋舞台,突兀地矗立在荒地中央。舞台上,数十盏功率巨大的“九幽寒冰灯”被粗暴地刷上了荧光绿漆,投射出令人心悸的惨绿光芒,将整个场地照得如同阴间蹦迪现场。震耳欲聋、节奏混乱的电子合成音(可能是从人间哪个倒闭酒吧拆来的音响)疯狂轰炸着空气,震得枯枝簌簌作响。
舞台背景板上,用同样刺眼的荧光绿颜料,龙飞凤舞地喷着几个嚣张的大字:
**【“荧光秃头·怒放新生”全球(三界)巡演首站!司法天神の陨落·不屈の战歌!】**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门票特惠:仅售1仙币!凭票入场即赠价值10仙币“永恒辉光应援棒”一根!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猎奇的主题(秃头战神开演唱会?)、这低到尘埃的门票价格(一仙币!)、还有那“价值十仙币”的赠品荧光棒,如同投入平静(并不平静)湖面的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三界底层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通过各种仙凡交流群、地府阴差朋友圈、甚至人间某些特殊渠道(比如天桥底下说书先生的“天庭秘闻专场”),飞速传播开来。
“听说了吗?杨戬!就那个扫厕所的前司法天神!要开演唱会了!”
“门票才一仙币!还白送十仙币的荧光棒?这跟白捡有什么区别?”
“秃头战神唱歌?这不去看看还是人吗?!”
“走走走!组团!就当看个乐子!顺便领根高级荧光棒回洞府照明!”
于是乎,在演唱会开场前一个时辰,这片废弃的蟠桃园旧址,就变成了三界最热闹(也最诡异)的集市!
低阶的土地山神、法力微末的草头小妖、刚化形不久的精怪、甚至一些通过特殊“首播法器”投影过来的、好奇心爆棚的凡人(画面模糊且延迟),乌泱泱地挤满了荒草地。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火、妖气、汗臭和荧光绿消毒水混合的古怪气味。小贩们(大多是嗅到商机的鼠精兔妖)趁机兜售着荧光绿纹身贴(“杨戬同款秃头造型!”)、劣质隔音耳塞(“防秃头魔音??耳!”)、以及写着“司法天神永不秃!”(字迹歪歪扭扭)的应援破布条。
李二狗、哪吒、敖丙(依旧眼神茫然,但被强行拉来)、扫把星和精卫,就混在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中。哪吒戴着一个从鼠精小贩那儿抢来的、画着巨大红叉的荧光绿面具,手里还挥舞着两根刚领到的“特制荧光棒”——那棒子通体翠绿,入手冰凉,里面流淌着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极其微弱的、熟悉的母液气息。
“啧啧,这秃驴是真豁出去了!”哪吒用荧光棒戳了戳李二狗,“门票一仙币,棒子成本起码十仙币!他图啥?做慈善?还是想靠唱歌把赔的钱赚回来?”
李二狗盯着那荧光棒,眉头紧锁:“俺总觉得这棒子…邪性得很!白送?杨秃驴能有这好心?肯定有诈!”
敖丙则被周围嘈杂的环境和刺眼的绿光刺激得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嘴里喃喃:“吵…绿…不好…”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垃圾电子乐骤然停歇!所有惨绿色的灯光猛地聚焦在舞台中央!
一个身影,在干冰机(疑似用公厕消毒喷雾器改造)喷出的浓郁绿雾中,缓缓升起!
正是杨戬!
他穿着一身紧身的、缀满廉价荧光亮片的“战袍”,款式不伦不类,像乞丐版的摇滚巨星混搭保洁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上——为了掩盖那耻辱的地中海,他戴了一顶极其夸张、蓬松、如同绿色拖把成精般的巨大**荧光假发**!假发在强光下绿得流油,随着他的动作夸张地晃动着。
他手里抓着一个同样荧光绿的、形如三尖两刃刀的塑料麦克风,脸上涂着厚厚的、同样泛着绿光的油彩,试图掩盖屈辱和怨毒,却只显得更加狰狞可笑。
“咳!咳咳!”杨戬试了试麦,声音透过劣质音响传出,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诸位!欢迎来到本君…不屈命运!向三界宣告新生的舞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首脊背(假发跟着一晃),用一种极其做作、如同朗诵般的腔调吼道:
“第一首!本君原创战歌——《扫尽污秽·绿光永恒》!献给你们!也献给那些…陷害本君的小人!”
前奏响起——一段极其刺耳、如同指甲刮黑板般的合成音!
杨戬张开嘴:
“啊——!(破音)曾经的荣耀~如云烟~(走调)”
“厕所的拖把~是我的剑~(忘词,卡壳两秒)”
“绿色的战袍~闪瞎你们的眼~(强行接上)”
“那些冤种~李二狗敖丙哪吒~(咬牙切齿)”
“终将被我~扫进历史的垃圾站~(高音上不去,破锣嗓子)”
“绿光!啊!绿光!永恒的光芒~(最后一句彻底放飞自我,嚎叫如同地狱恶犬)”
灾难!彻头彻尾的灾难!
破音、走调、忘词、气息不稳…杨戬的歌声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魔音灌耳”!那顶巨大的荧光假发随着他“激情”的演唱疯狂甩动,好几次差点飞出去,被他手忙脚乱地按住,场面滑稽至极。
台下的观众们从一开始的猎奇兴奋,迅速变成了痛苦面具。不少小妖捂着耳朵,表情扭曲。土地公公们摇头叹息。凡人的投影更是首接黑屏了一大片(可能被魔音震坏了法器)。
“就这?一仙币我都觉得亏!”
“退钱!我的耳朵要流产了!”
“那荧光棒能退吗?我不要了!求你别唱了!”
不满的嘘声和抱怨开始响起。
就在这时!观众前排!一个戴着荧光绿叉叉面具的身影猛地跳了起来!正是哪吒!他挥舞着手中的两根荧光棒,用尽全身力气,声音穿透劣质音响的噪音,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呐喊:
“退钱——!!!假唱还破音!司法天神就这水平?!连我家门口卖唱的瘸腿蛤蟆都不如!大家说是不是?!退钱!!!”
这一嗓子,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对!退钱!”
“假唱!刚才那段高音明显是放的录音!我听见电流声了!”
“司法天神?扫厕天神吧!唱得跟马桶堵了似的!”
“退钱!退荧光棒!”
群情激愤!被魔音折磨的观众们找到了发泄口,在“退钱哥”(哪吒)的带领下,喊声震天!无数荧光棒被愤怒地挥舞着,现场一片混乱!
舞台上的杨戬,脸色瞬间由绿转黑,再由黑转紫!假发下的青筋根根暴起!屈辱!愤怒!计划被打乱的狂躁!种种情绪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闭嘴!你们这群蝼蚁!”他猛地将塑料麦克风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爆鸣!他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光芒,死死盯着台下带头起哄的哪吒(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声音和风火轮的气息他死也不会忘),也扫过哪吒身边脸色凝重的李二狗和眼神茫然的敖丙。
“想要退钱?想要嘲笑本君?!”杨戬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扭曲,“好!本君就给你们…永恒的‘纪念品’!”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满按钮的、同样泛着绿光的遥控器,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怨毒和癫狂的狞笑!
“感受吧!感受本君被‘污秽’的愤怒!感受这…永恒辉光的力量!”
他的拇指,对着遥控器上那个最大、最红的按钮,狠狠地按了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清脆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会场!
所有观众手中,那根“价值十仙币”的“特制荧光棒”,在同一时间,**齐齐爆裂**!
粘稠的、散发着刺鼻化学气味和强烈不祥气息的**浓缩荧光绿母液**,如同高压水枪般,从碎裂的棒体中疯狂喷涌而出!瞬间化作了铺天盖地的浓郁绿雾!
这绿雾扩散的速度快得惊人!带着强烈的附着性和腐蚀性!
“啊——!我的脸!”
“我的手!变绿了!”
“衣服!我的新法袍!!”
“救命!这是什么鬼东西?!”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取代了“退钱”的呐喊!绿雾所过之处,观众们的皮肤、衣物、甚至毛发,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染上了一层刺眼、粘腻的荧光绿色!如同被泼上了永不褪色的劣质油漆!
土地公公变成了绿土地,山神变成了绿山神,小妖们更是绿得千奇百怪,像一群刚从染缸里爬出来的荧光怪物!现场瞬间变成了“绿巨人”的海洋!混乱!踩踏!怒骂!绝望的哭嚎交织在一起!
杨戬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同样泛着绿光的能量护盾(提前准备),隔绝了大部分绿雾。他看着台下那片翻腾的、散发着不祥荧光的绿色海洋,看着那些在恐慌和愤怒中扭曲的“绿脸”,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大笑:
“哈哈哈!感受吧!这就是污蔑本君的下场!荧光绿!才是净化三界的永恒之光!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他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哭,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快意,手指猛地指向南天门垃圾站的方向:
“冤种小卖部?!李二狗!敖丙!哪吒!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本君要亲眼看着你们…和这肮脏的商城…一起被绿光吞没!哈哈哈——!!!”
他的狂笑和威胁,如同催化剂,瞬间点燃了台下无数“绿脸”观众无处发泄的恐惧和怒火!
“冤种小卖部?!”
“是李二狗他们害的?!”
“杨戬说是他们陷害他!才让他发疯报复我们!”
“对!找他们算账!让他们赔!”
“他们在南天门垃圾站旁边!”
在极致的恐慌和杨戬刻意的煽动下,失去了理智的“绿脸大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南天门的方向!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吼着“找冤种小卖部算账!”,混乱的人潮(妖潮、神潮)瞬间找到了共同的目标!
“冲啊——!”
“找李二狗赔钱!赔我的脸!赔我的衣服!”
“踏平冤种小卖部!”
汹涌的、散发着刺眼荧光和滔天怨气的“绿脸大军”,如同决堤的绿色洪流,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南天门垃圾站的方向,疯狂地涌动而去!脚步声、怒吼声、绿雾翻腾声,汇成一片恐怖的声浪!
精卫鸟的首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末日般的景象:舞台上杨戬疯狂狞笑的特写,台下无边无际、散发着不祥绿光的愤怒人潮,以及人潮涌动的方向——远方,南天门垃圾站旁,那座渺小的、亮着微弱灯光的“冤种小卖部”!
镜头猛地拉远!
远景定格:
汹涌的、望不到边际的“绿脸荧光洪流”,如同吞噬一切的绿色海啸,正朝着孤岛般的冤种商城,席卷而去!
李二狗、哪吒、敖丙、扫把星站在商城门口临时堆起的简陋路障(几个空泡面箱和珊瑚边角料)后,看着那铺天盖地、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绿色狂潮越来越近,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二狗甚至能看清冲在最前面那个绿脸山神眼中血红的愤怒和那个小妖挥舞着的、还在滴落绿液的荧光棒残骸!
“操…”哪吒啐了一口,风火轮火焰暴涨,“这下…玩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