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一秒收功,放下捧脸的手,恢复导演的“威严”,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还在狂笑的陈浩:“看到没?就这个感觉!捧脸!跺脚!眼神拉丝!声音要甜!要夹!要齁!把你对别墅泳池的渴望,转移十分之一到女神身上!懂?”
陈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懂…懂了琛哥…您这示范…太…太震撼了!”
下一场戏,是一个客串的老教授(由一位面相憨厚的男同学饰演)在自习室巡视,走路要走出那种学究的派头和威严感。同学很努力地模仿,但走得像个刚学会走路的机器人,僵硬无比。
“卡!”林琛再次喊停,“同学!你这步伐…是刚参加完军训踢正步?教授走路,要稳重!要端着!要走出一种‘知识就是力量’的压迫感!肚子!肚子是关键!”
林琛再次亲自上阵。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背起双手,下巴微抬,肚子猛地向前一挺,瞬间模仿出了电影学院那位以“官威”著称的系主任标志性的将军肚!然后,他迈开了步子——不是大步流星,也不是踱步,而是一种独特的、带着点左右轻微晃动的方步!每一步都走得西平八稳,仿佛丈量过一般。同时,他还学着系主任那标志性的清嗓动作,喉咙里发出低沉威严的:“咳哼!同学们~~自习时间,保持安静!不要交头接耳!”
“噗哈哈哈!”
“卧槽!太像了!王主任本尊!”
“琛哥你小心被主任请喝茶!”
“肚子!注意琛哥肚子挺起的弧度!精髓啊!”
演教授的同学己经笑瘫在地,指着林琛:“林…林导…您这样模仿王主任…他…他知道吗?”
林琛收起肚子,恢复原状,一脸“为艺术献身”的正气:“少废话!艺术来源于生活!学!就按这个来!精髓就在于肚子挺起的弧度,和那声‘咳哼’!要走出‘这片自习室被我承包了’的气场!”
在导演如此“生动形象”、“身体力行”的指导下,整个片场的画风彻底跑偏。原本紧张严肃的拍摄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大型模仿秀和欢乐喜剧人现场:
演学渣被高数题难哭的同学,在林琛“要哭得鼻涕泡冒出来才真实”的要求下,真的开始努力憋鼻涕泡…
演淡定学霸的赵哲,被要求推眼镜时眼神要带着“尔等凡人”的悲悯,他努力尝试,结果推眼镜的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眼神悲悯没看出来,杀气倒是溢出屏幕…
热巴饰演的林小雨发疯爬行那段,林琛更是亲自趴在地上示范:“要像贞子!但比贞子更绝望!因为你不是被井淹死的,你是被高数题逼疯的!爬的时候要带着对知识的控诉!对命运的愤怒!还有…对鸡腿的渴望!”
片场里笑声、尖叫声、NG声此起彼伏。NG的次数不少,但每一次NG都充满了欢乐,演员们非但不沮丧,反而在一次次模仿林琛的“疯癫示范”中,越来越放得开,表演也愈发自然(或者说,愈发沙雕)。
热巴看着在片场中央上蹿下跳、毫无导演包袱、亲自示范各种“疯批”状态的林琛,再看看周围被他的“林氏导戏法”带动得彻底放飞自我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原本积压在心头的紧张感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她看着剧本上林小雨那些夸张的举动,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演了?不就是…比林琛稍微收敛那么一点点吗?
她深吸一口气,在下一场戏开拍时,彻底豁了出去!学着林琛的样子,把期末的焦虑、对学霸的“嫉妒”、以及被高数支配的恐惧,用最夸张、最外放的方式吼了出来!动作幅度之大,表情之扭曲,完全抛弃了偶像包袱!
“卡!过!”林琛看着监视器里热巴那段“疯魔咆哮”,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不错!有内味儿了!继续保持!”
热巴喘着气,脸上还带着刚才咆哮留下的红晕,听到“过”的指令,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原来,放开演,这么爽!
林琛这套把片场变成大型模仿秀的“野路子”导戏法,看似荒诞不经,嘻嘻哈哈。但看着监视器里捕捉到的那些充满生活气息、自然流露又极具喜剧效果的表演片段,一个疑问悄然浮现:
这种完全背离传统、近乎胡闹的导戏方式,拍出来的东西…真能行吗?观众会买账?还是会觉得…过于降智?
旧礼堂的拍摄如火如荼,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灰尘味、盒饭味(虽然鸡腿还没影)以及…越来越浓郁的沙雕气息。在“林氏导戏法”的催化下,演员们彻底放飞自我,各种夸张的肢体语言和歇斯底里的表情层出不穷,片场笑声与NG齐飞。
然而,在这片欢乐的“疯人院”氛围边缘,伫立着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编剧王丽丽老师。
她并没有全程参与拍摄,只是在关键场次或觉得需要“监工”的时候才出现。此刻,她就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站在监视器后面,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屏幕上实时传输的画面。
她的眉头,随着拍摄的进行,越拧越紧。尤其是当镜头捕捉到那些刻意为之的、过于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表情时,她紧抿的唇角会向下撇出一个更加冷硬的弧度。虽然没说话,但那股“尔等凡人在污染我的剧本”的低气压,让站在她旁边的摄像助理都下意识地往外挪了半步。
拍摄进行到一场关键戏份:陈浩饰演的“挂科之王”赵大宝,在绝望之际,企图用一块珍藏的、包装都捏变形了的进口巧克力(道具,其实是超市打折款),去贿赂由赵哲“本色出演”的面瘫学霸周宇,企图套取考试重点。
剧本设计:赵大宝鬼鬼祟祟凑近,献宝似的掏出巧克力,挤眉弄眼,低声下气:“宇哥~宇神!行行好~透点风呗?就一道!一道选择题!这块‘歌帝梵’,兄弟我存了三个月没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