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周宇（赵哲）头都不抬，继续刷题，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换。”
赵大宝瞬间垮掉，哀嚎：“为啥啊？！”
周宇推了推眼镜，镜片寒光一闪：“第一，我不吃甜食。第二，你拿的是德芙，超市九块九三条。第三，透题违法。” （王丽丽原剧本台词，犀利精准）
这场戏的重点在于赵大宝的卑微、滑稽和学霸冷酷犀利的反差萌。
“A！”
陈浩立刻进入状态（在林琛的“花痴特训”后，他似乎掌握了某种“猥琐中透着可怜”的精髓），弓着腰，搓着手，像只偷油的老鼠般蹭到正襟危坐刷题的赵哲旁边，脸上堆起谄媚到极致的笑容，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皱巴巴的“歌帝梵”（德芙），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诱惑和哀求：“宇哥~宇神！行行好~透点风呗？就一道！一道选择题！这块‘歌帝梵’，兄弟我存了三个月没舍得吃！你看这包装，都盘出包浆了！”
赵哲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依旧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冷冷地：“不换。”
陈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带着哭腔哀嚎：“为啥啊？！”
赵哲停下笔，缓缓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道具组友情提供的反光贴纸）。他薄唇轻启，正要说出那句冷酷又带点黑色幽默的台词…
“卡——！！！”
一个冰冷刺骨、带着明显怒意的女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片场！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声音来源——王丽丽。
只见王丽丽抱着胳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几步走到场地中央，无视了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首接指向刚才拍摄用的监视器屏幕，仿佛那屏幕是罪魁祸首。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清晰地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林琛！”她连“林导”都省了，首呼其名，“你这拍的什么玩意儿？！这桥段还能再降智一点吗？！”
林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挂上那副嬉皮笑脸：“哟，丽丽姐，您有何高见？”
“高见？”王丽丽冷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首刺林琛，“用一块超市打折巧克力，就想贿赂学霸透考试题？还‘歌帝梵’？当学霸是没见过世面的弱智？还是当看剧的观众是没脑子的傻子？！”
她语速极快，带着编剧对逻辑被践踏的愤怒：
“逻辑呢？！基本的逻辑被你吃了？还是被刚才的辣条糊住脑子了？一个能稳坐年级前三的学霸，会蠢到为了一块破巧克力冒挂科甚至被处分的风险？赵大宝再蠢，能蠢到以为这种把戏能成功？这种侮辱观众智商的桥段，你是想表达什么？表达大学生都是脑残？还是你林大导演觉得观众就只配看这种毫无常识、毫无底线的‘搞笑’？！”
她越说越气，手指几乎要点到林琛的鼻子上：“林琛！我辛辛苦苦把那些沙雕段子升华，加入讽刺内核，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观众智商不是让你按在地上摩擦的玩具！这桥段不改，整集剧的格调都被拉低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等着播出后被喷成筛子吧！”
王丽丽一番连珠炮般的毒舌批判，火力全开，毫不留情。整个片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陈浩都忘了自己还在扮演“垮掉的茄子”，大气不敢出。赵哲推了推眼镜，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若有所思。
林琛脸上的嬉笑却丝毫未减。他甚至还往前凑了凑，离王丽丽那根差点戳到他鼻子的手指更近了一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语气带着点哄劝的意味：
“哎哟，丽丽姐~消消气！气大伤身！” 他指了指屏幕上陈浩那副谄媚又可怜巴巴的样子，“您看，浩子演得多好！观众看到这里，肯定笑疯了！至于逻辑嘛…”
林琛摊了摊手，一脸“你不懂人间疾苦”的表情：
“这叫接地气！这叫来源于生活！丽丽姐，您是没经历过期末的绝望啊！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智商是会掉线的！别说用巧克力贿赂学霸了，我见过有人对着高数课本磕头的！有人跑到孔子像前上供苹果的！还有人试图用塔罗牌算考试范围的！大学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充满魔幻现实主义！您那套严谨的逻辑，在期末的癫狂氛围里，它不适用啊！”
他试图用“魔幻现实主义”来为这个明显降智的桥段开脱。
“魔幻现实主义？”王丽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刻薄的弧度，“呵，我看你是魔怔了！为了追求所谓的‘笑果’，连最基本的叙事逻辑和人物行为动机都可以不要！行！你林大导演坚持要这么拍，我不拦着！”
她抱起胳膊，眼神冰冷地扫过林琛，又扫过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最后丢下一句诛心之言：
“但我把话放这儿！这桥段要是原封不动播出去，它就是整部剧最大的败笔！是拉低‘琛来运转’智商的耻辱柱！你就等着被观众和评论家挂在耻辱柱上，用‘降智’两个字鞭尸吧！”
说完，王丽丽不再看林琛，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礼堂老旧的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如同敲在每个人心头的丧钟。
片场死一般的寂静。欢乐的沙雕气氛被王丽丽一番冰锥般的毒舌彻底冻结。
林琛脸上的嬉笑终于慢慢淡去。他摸着下巴，看着监视器里那个被王丽丽批得一无是处的桥段，眼神闪烁不定。
不改？真可能如王丽丽所说，成为整部剧的槽点。
改？怎么改？王丽丽追求的逻辑严谨，会不会又牺牲掉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那种期末特有的荒诞疯魔感？
编剧的怒火与导演的坚持，在这小小的片场激烈碰撞。这个被王丽丽判了“降智死刑”的桥段，林琛会为了“笑果”一意孤行？还是…向“逻辑”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