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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掏出手机开始搜图，他搜的是原著作者当年自己画的一张形象图，还配文：别给白璃画丑了谢谢。
杨导点开图，又偷偷往绛暖星那边瞄了一眼。
他低声喃喃：“怎么会这么像......”
沈怀川嘴角噙着笑，慢悠悠开口：“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们，她目前还只是替身。”
准备妥当，绛暖星随武指来到片场。
镜头严格按照替身的标准来：面部遮掩，真正露脸的镜头都留给正主女演员补拍。
第一场是单挑，两步并一跃，剑尖疾转，裙摆翻飞，全程流畅得像武侠片的慢镜头。
杨导远远地盯着监视器，几次都忍不住停下重拍，想换个角度多留点素材。
第二场是与多人群斗，白璃被一圈黑衣杀手围在中央，剑锋疾走、脚步连点、转身落地，每一次转身，长发随剑气飞扬，白衣在烟雾灯火中像一抹月影，打得对手节节后退。
几个专业武替原本还有些担心压不住她的力道，现在都放下心了。
杨导坐在监视器前，目光沉了沉，转头对武指感叹：“不说正脸，单是这身段气场，白璃本人也就这样。”
武指边喝水边点头。
沈怀川站在场边，淡定打量全场，仿佛事先知道一样。
绛暖星收工换完衣服，替身戏份少，拍摄任务结束，沈怀川自然地跟着她往外走。
两人刚拐过片场那块露天空地，就看到一辆黑色保姆车停下了门。
车门一开，走下来一个女人，身形高挑，气质冷艳。
她目光朝西下扫了一圈，视线在绛暖星身上停顿了半秒。
那眼神不算明目张胆，却冷冷的，带着掩不住的挑剔和疏离，就像是把绛暖星上下打量了一遍，迅速归类成威胁那一栏。
绛暖星看到了，她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怀川倒是看出了点端倪，随口解释一句：“那是孙意婷，饰演白璃的。”
绛暖星轻轻“嗯”了一声，神情冷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沈怀川偏头看她一眼：“心里不舒服？”
“没有。”绛暖星摇摇头，语气一如既往平淡，“这种眼神我见多了。”
沈怀川：“什么意思？”
“长得太漂亮，就总会莫名其妙被恶意盯着。”她顿了顿：“不过也有善意，美貌红利，但对我而言，敌意更多一些。”
沈怀川问：“怎么说？”
“就比如很多人，对普通人或是小美女，能把人夸上天，但对大美女……总要先找点不喜欢的理由，才能心安。”
沈怀川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挺自恋的。”
绛暖星也勾起嘴角，似有似无一笑：“实话。”
她低头又说了一句：“不过也挺倒霉的，小时候，就因为这张脸，被一个男人惦记了两年。”
沈怀川顿了顿，看她神色平静，却隐隐有种说不出口的烦闷与疲惫。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那他现在人还在吗？”
绛暖星侧头看他一眼：“不在了。”
“那就好，”沈怀川点头，嘴角轻勾，“那你现在可以好好用这张脸赚钱了。”
绛暖星噗地一笑：“沈总的真诚只有五秒。”
“谢谢夸奖。”
回到公寓，天刚擦黑，楼道静悄悄的。
她拧开门，还没来得及换鞋，身后门铃就响了。
绛暖星打开门，没什么表情，换了鞋就往沙发上一坐：“过来。”
冷夜白立马走过来，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地站在她面前。
“还生气吗？”他声音小心翼翼。
“你觉得呢？”绛暖倚进沙发，眼神一点都没给好脸。
冷夜白见势不妙，赶紧倒水端茶奉上，动作熟练得像专业管家，茶杯还用两只手递着，生怕溅一滴出来。
“喝茶。”
绛暖星端起茶杯，不急着喝，慢悠悠吩咐：“捏肩。”
冷夜白赶紧挪到她身后，动作熟练地给她捏肩。力道恰到好处，像真怕捏疼了。
绛暖星又拍了拍腿：“累了一天，腿也酸。”
冷夜白单膝跪地，帮她按腿捶小腿，还不忘低头问：“这样行吗？再轻点？”
绛暖星一脸淡定，坐享其成：“再用点力。”
冷夜白更乖了，手法娴熟，动作专注，额头都微微冒汗。
按摩到一半，绛暖星忽然又狡黠一笑，伸脚在冷夜白的膝盖一勾，带着点小小的恶作剧意味。
“再给我捶背，顺便说说你昨晚是不是嘴贱了？”
冷夜白被她勾了一下，差点跪下去，抬头看她，委屈巴巴地小声认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昨晚脑子一热，胡说八道。你打得好，对得起我。”
“嗯。”绛暖星点点头，“下次再敢乱说，继续揍你。”
冷夜白低头赔笑，捏肩捶背一条龙，嘴上还不停求饶：“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胡说了，真的不敢了。”
绛暖星一脸淡定，忽然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撸猫一样顺顺毛。
……
绛暖星一大早就被沈怀川拎上车，今天有两场她的戏，一遍过的话也就几分钟的事。
车子稳稳停进片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孙意婷坐在高脚化妆椅上，化妆师和两名助理围在她身侧，化妆、理发、喷定型喷雾，一套流程熟稔而讲究，众星捧月得一塌糊涂。
一袭白衣，妆容精致，发丝精致，看起来确实有几分仙气，只是那双眼睛，时不时就往绛暖星这边扫过来，眼底那点掩饰不住的不满和审视像是抹不开的暗影。
孙意婷的脑回路总是清奇，作为带资进组的女主角，明明她该感谢有替身顶危险、为她加分，她本该高兴。
观众看不到替身，看不到幕后血汗，看不到是哪个姑娘打到膝盖淤青、肩胛拉伤。
观众只记得镜头里的孙意婷，只会夸她孙意婷打戏惊艳，功劳是她的，荣耀是她的，但她不高兴。
从开拍第一天起，她就不爱和替身打交道，倒不是她多娇气，而是那些武替一个个练得狠，个顶个不怕苦，一不小心就衬得她这个主角浮在表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