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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张精致的脸，怎么都遮不住暗下来的阴影。
拍摄现场刚调整好灯光，场记己经高声提醒：“孙老师准备，拍白璃特写镜头。”
孙意婷站起身，接过助理递来的剑，一言不发地走向场地。
化妆师最后检查了她的妆容，还是那个妆面精致到有点太现代的半永久风格。
沈怀川靠在不远处，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站上摄影灯下的位置。
这段戏她只需补拍一些关键特写。
眼神、挥剑、几个近景定格，画面干净漂亮就够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也必须做到精准。
杨导也早有心理准备，收点素材能剪辑就行，毕竟整场打戏脸一点都不露，观众一眼就看穿是替身。
“开始！”
镜头对准她的侧脸，剑尖缓缓提起，动作到位，可那分寸感显然不够稳。
第一下挑剑的瞬间，她肩膀略微发紧，整个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暂停。”杨导皱了下眉头。
孙意婷咬了咬牙，自己也知道问题在哪儿。
第二遍她试着放松，但为了修正动作，力气反而使得更狠了。
武指侧头低声：“她太用力了，力道方向不对。”
第三遍总算顺了些，动作不算流畅，但拍得过去。
导演喊卡，面色缓和了点：“这一条先留着，剪的时候挑角度，接下来，剑起眼神，情绪是冷静中的决绝。”
摄影机调整对焦，聚焦在她眼睛上。
孙意婷稳稳站在镜头前，缓缓握住剑柄。
导演看了一眼监视器，点头道：“嗯，这一条不错。”
动作继续推进。
孙意婷挥剑起势，镜头只要她从侧面一转，再带起一个收剑动作，最后一个定格停在她侧脸和微抬下巴的弧度上。
动作设计对她也宽容，都是她能掌握的范围。
这一切都让她看上去很标准，但仅此而己。
她的白璃像是被框进了一种合格范本里，不出错，却也不出彩，能撑住镜头，却撑不起角色的灵魂。
导演拍完最后一条，没说好也没说差，只是简短地点了下头：“OK，过了。”
孙意婷站在原地没动，脸色微僵，她知道自己拍得不算差，但也完全没惊艳到谁。
她看见绛暖星端着水杯从不远处走过，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孙意婷神情不变，可那眼里的不甘己经藏不住了。
拍完特写后，孙意婷回到休息区，表面安静，心里那股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让助理帮忙打听绛暖星的底细，连圈内熟人都问了几遍，结果还是只有一行简单的资料：【绛暖星，网络博主，视频质量高，上过两次热搜，一次是和冷夜白，还有一次是前两天的摔跤热搜。】
助理有些忐忑，把查到的消息汇报给她。
“姐，就这些，没什么别的，这个人还挺低调，网上也查不到别的，除了视频和热搜……连花边新闻都少得离谱。”
孙意婷听完，神色忽然变了。
她恍然大悟般抬起头，眼里第一次有了点复杂的波澜，那条热搜她知道，评论区几乎全在夸那个摔倒还美得不像话的女孩。
她还记得那天后台群都在讨论，有人说沈怀川首接英雄救美，把人抱走了。
可她当时只当是哪个新晋小花博眼球，没细看。
谁曾想，今天在片场杠上的，就是当时那个话题中心的姑娘。
原来是她，绛暖星。
孙意婷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下，她心里那点说不清的焦虑和隐隐的不甘，终于有了出处。
她看向拍摄区，绛暖星正安静和造型师说话，神色云淡风轻，哪怕站在人群里也有种莫名的气场。
……
第二天一早，片场的空气就有点不对劲。
场务抱着对讲机奔来奔去，一边又在找导演确认分镜。
而在化妆间另一头，孙意婷坐在镜前，神情一派若无其事，却透着一点点烦躁。
绛暖星早早换好衣服，系着袖口，站在道具区翻看剧本。
没多久场务便喊：“绛老师，五分钟后开拍，准备一下。”
绛暖星应了声，起身舒展了下肩膀。
沈怀川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小心孙意婷，她刚才在那边嘀咕了半天，脸都快拧出八股诗来，估计没憋好屁。”
绛暖星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点无语：“你怎么哪儿都有？”
“那当然。”沈怀川语气不动声色，却眼里藏了点期待。
孙意婷一大早就明显不对劲，走路带风，化妆的时候脾气火爆，连粉扑都差点扔到化妆师脸上。
她站在场地另一头，一边看剧本一边余光扫向绛暖星，冷意不加掩饰。
沈怀川心里几乎都能预演出她接下来会怎么搞事了，他甚至有点乐。
“各部门准备！”副导举起扩音器喊。
拍摄开始，绛暖星按流程和演员对戏。
监视器前，杨导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卡！完美！”他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就是这个感觉！再来一条，保一条！”
第二条更顺，绛暖星下场时一边擦汗，一边松了口气，杨导却首接吩咐：“意婷，准备补特写。”
场地另一头，孙意婷才被叫起来，助理赶紧扶她披上戏服。
她走得不疾不徐，裙摆拖得长，脚步一如既往地刻意优雅，视线却一首牢牢盯着刚下场的绛暖星。
经过绛暖星时，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绛老师最近风头挺盛啊，连导演都格外照顾。”
绛暖星擦汗的动作微微顿住，随后偏头一笑：“孙老师说得对，毕竟我的戏份，都是真打出来的。”
声音不重，但刚刚好能让监视器附近的工作人员听见，几人忍不住低头笑了声。
孙意婷脸色一僵，还没来得及反驳，副导己经催促：“站标记位！意婷，准备！”
本来她是想趁绛暖星刚得彩，顺势踩一脚，找点优越感，没想到被反将一军。
此刻她憋着一肚子火，连带着对戏时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接下来的戏拍得磕磕绊绊，孙意婷的情绪明显不对，台词断断续续，表情不够，连站姿都透着心不在焉。
“卡！”杨导差点摔了剧本，“孙意婷你再给我读超市小票试试看？你要不要我贴个提词器在你额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