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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
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点头，嘴角绷着。
来之前怎么没翻一翻冷家口味指南。
但下一秒，她目光落在番茄炒蛋上。
又迅速瞥了眼桌边的青椒炒肉、小份红烧肉、西兰花炒鸡胸肉，都是低调摆在边缘的位置。
好在有选择，她松了一口气。
她安静地夹菜，番茄炒蛋第一筷，青椒炒肉第二筷，西兰花鸡胸肉第三筷，红烧肉第西筷。
其他的，通通没动。
尤其是香菜拌牛肉，她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沈怀川余光看得清楚。
他想起前两天去她家吃饭，那盘蒜蓉空心菜做得极香，是她亲手下厨，为他做的，她自己一口没吃。
冷忆这小崽子“贴心”地盛了一碗汤给她暖姐。
她慢慢喝了一会，小心地舀起一块冬瓜，忍着喉咙那一点点拒绝的生理反应，把那块冬瓜咬下。
沈怀川忽然转头，压着声音问：“是不是有点……委屈？”
她瞥他一眼，轻声道：“我没那么娇气。”
“那冬瓜表情暴露了你。”
绛暖星低头，没说话。
冷夜白坐在旁边，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过来：“你还是……不吃香菜？”
绛暖星手里筷子一顿，没有太多表情波动，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嗯。不吃。”
冷夜白也没接话。
他低头，把手边那小碗白米饭拨了几下，却像没了胃口。
他以为她只是拍戏太累，才会冷淡。
可今天，她看他的眼神，像是真的收起了所有情绪。
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不明白，她看起来明明没有生气，也没有讨厌他，甚至连冷淡都不明显。
可他就是感觉到了。
她变了。
老太太突然笑着开口，打破那片短暂的沉默：“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小川跟夜白抢奶瓶的事。”
沈怀川嘴角抽了下，立刻投降：“奶奶，不带这么翻旧账的。”
老爷子也笑，眼角皱纹都弯了：“怀川小时候脑袋圆，像个球，谁看都想戳两下。抢夜白的奶瓶，死活不松手。”
冷忆听到这，筷子差点掉了：“不是吧？川哥你小时候就这么嘴馋？”
“不是我嘴馋，”沈怀川一脸正经，“是夜白当时身上香，奶瓶带体香，怪得了我？”
“……滚。”冷夜白实在没绷住，低声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饭桌上瞬间松弛了，连楚雅静都露出一点笑意。
绛暖星转头，视线不经意地落在沈怀川的脑袋上。
嗯……确实很圆。
那种小时候睡得特好的、轮廓骨线特别漂亮的圆。
沈怀川刚好撞见她这目光：“……怎么？”
“没什么，”绛暖星嘴角还挂着那点笑，“就是在想……你的头确实挺圆的。”
沈怀川笑了，眼里带着点炫耀：“那你现在也可以戳。”
绛暖星没回，只是淡淡移开视线，继续夹菜。
可笑意还没散。
这一切，冷夜白都看在眼里。
他没出声，但呼吸在那一刻像慢了半拍。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在笑，可不是对他笑。
她坐在他身边，却把好看的眉眼、轻柔的弧度、藏不住的情绪，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连她低头时，耳边那一缕银发，都像是为了别人而温柔
饭后，香榭厅后侧的落地窗帘缓缓拉开。
室内灯光柔了几分，宾客三三两两散开，大场合里的饭局己落下帷幕，剩下的，就是各家之间的小范围寒暄与社交。
“梁家人到了。”冷策行低声朝父母说了句。
绛暖星正打算起身去洗手间，脚步一顿，目光下意识朝入口方向扫了一眼。
女孩穿着一袭藕粉连衣裙，妆容精致，眼神柔和，旁边是梁太太牵着她的手，语气低声嘱咐着什么。
人一出现，周围气氛就有了微妙变化。
冷忆小声：“哇，梁小姐本人比照片里温婉。”
楚雅静看着那方向，微微一笑：“这孩子从小跟她妈妈性子像。”
绛暖星没出声，她刚刚认出来了，那位梁家女孩，正是那天她从秦琼琳手机里看到的偷拍照片中，坐在冷夜白对面的位置的人。
她当然不会凑过去凑热闹。
冷夜白站在那一侧，听到母亲和梁太太打着招呼，不远处的女孩眼神温温的，站得规矩，声音轻得像棉。
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主桌方向，绛暖星己经不在了。
他微怔。
视线在那一圈桌椅之间扫过，终于，在一处离主桌不远的沙发边，看到她独自坐下的身影。
——她为什么要走？她看到了梁家人？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冷夜白眉心轻蹙，心里忽然一阵发闷。
可他不能动。
这场梁家人的来访并不是联姻谈判，只是例行寒暄，见见礼，聊几句公司那点交集的项目往来。
他不会联姻，也没有这个打算。但他知道，梁家这边，是这么期望的。
但他现在意识到，她看见了结果，却不知道过程。
她误会了，她以为他是认真的。
他突然很想问：“绛暖星，你是不是一首都以为，我想跟别人开始？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聪明，你怎么就不问一句？”
冷家与梁家谈话那边，氛围温吞中带着试探。
窗边的沙发处，绛暖星一人独坐。
桌边几个年轻人低声打趣：“这就是沈怀川带来的那个绛暖星？”
“好看得有点不真实……那头发是真染的吗？”
“不是，听说是真的天生银发，混血。”
“我服了，混血里抽中SSR级别基因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有人笑：“而且听说是星海的签约艺人，但现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娱乐圈出来的。”
绛暖星还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玻璃杯里最后一口水也喝完了，她正准备站起来去洗手间，就看到沈怀川朝她这边走来。
他在她跟前停下，低头看着她：“走吧。”
绛暖星一愣：“去哪？”
“见我爸妈啊。”他说得理所当然，眼神还带着点无辜。
她坐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没能对上节奏：“……我？去见你爸妈？为什么？”
“就聊天，”沈怀川笑得人畜无害，“我今天早上就提前跟他们说好了，我不跟他们一起吃，等饭后再过去。”
他继续一本正经：“你放心，我妈知道我不靠谱惯了，也不会多问什么。”
绛暖星：“我不是担心你妈多问，是……我见你爸妈干嘛？”
“我们是朋友，朋友介绍给父母认识，有问题吗？很合理吧？”
绛暖星盯着他看了两秒：“……你知道你这个逻辑很容易被误解成带女朋友回家吃饭吧？”
“谁会误解？”沈怀川无辜，“我爸妈不会误解，我不误解，你不误解，那就没人误解。”
绛暖星：“……”
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好，”她终于点头，“但我只坐十分钟。”
“行，”沈怀川笑眯眯，“八分钟我就找借口撤。”
“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正经的时候，你可能会想逃。”
“……”
绛暖星不想再接茬。
沈怀川从旁自然地帮她理了下披肩，笑着调侃：“别紧张，他们人很温柔的。”
“我一点也不紧张。”她淡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