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回去的车一路安静。
绛暖星靠在副驾，披肩搭在腿上，她忽然开口：“你真的挺帅的。”
“现在才发现？”他故作惋惜，“我这份迟到的魅力让你等得太久了。”
“我是说那种……”绛暖星略一顿，歪头看他，“特别像那种会被高中女生偷偷写进日记本里的帅。”
她的语气一派认真：“就……长得干净，眼神特别少年，还老穿牛仔外套、卫衣、牛仔裤、小白鞋。”
“现在不穿了，”沈怀川谦虚，“我老了。”
“你要是现在还穿，估计还能迷倒一批人，虽然现在身西装也挺帅的，但那种阳光草地味道的帅更罕见。”
沈怀川笑出声，侧脸在路灯下一明一暗：“我第一次听见别人把我描述成阳光草地味。”
“你身上味道就那样啊，”她理所当然地说，“像夏天放学路上，躲过阳光躺在树荫下睡午觉的那种味道。”
他手握方向盘的指节轻轻收了下：“……你是不是最近对我好感值飙升？”
“我之前对你也没低。”
沈怀川没答话，但尾巴翘得太高，不小心都碰着车顶了。
“到了。”她轻声道。
沈怀川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点点头：“好，那我就不送上去了。”
绛暖星推开车门时回头了他一眼：“谢谢。”
“谢得太生分了，”沈怀川靠车窗，语气懒洋洋的，“你今晚状态不错，我爸妈挺喜欢你。”
“看得出来。”
“你也挺给我长脸的，”他笑着补了一句，“我没在他们面前夸人夸过这么久。”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回头望着他：“沈怀川。”
“嗯?”
沈怀川一愣：“晚安，银发妞。”
回到家，绛暖星洗完澡没多久，门铃就响了，看到来人，她眉心轻蹙：“你……”
话未说完，她就把门关上。
一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不是没料到，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一刹那的窒息。
他抬手，停在空中，五指缓缓收紧。
为什么不问一句我为什么来？
他明明，什么都想说。
而她，今晚她本来是有打算的。
如果楚雅静在宴席上提及她与冷夜白的关系，她就顺势解释清楚，他们不过是朋友，不必多想。
可偏偏，楚雅静从头到尾都没开口。
她也就不能主动去说，那会显得太用力，太自作多情，太像怕别人误会才急着撇清。
那样太不体面。
可越是回避，越是安静地不提，就越让她觉得，像一场哑巴戏。
她重新开了门，门口的人还在。
冷夜白站在那里，背挺得很首，好像一首都没动。
他眼神静静地看着她，没有逼问，也没有怒气，只是那双眼睛此刻染了点儿怔然与委屈。
她不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平淡：“冷总……您应该去陪那位小姐。”
她顿了下，仿佛在回忆：“嗯……那位穿藕粉裙的。”
冷夜白愣住了：“你……”
“我不是你该来找的人。”她继续。
冷夜白眉头一皱，声音终于带了点儿急：“你是不是……知道了？那天相亲的事？”
她没说话。
“我那天去，只是为了说清楚，”他嗓音有些低，“我没跟她怎么样，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应付一场没办法推掉的饭局。”
绛暖星静静看着他，点头：“好。”
冷夜白站在她门前，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好像搞丢了什么，可他从头到尾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曾拥有过。
绛暖星回到客厅，坐回沙发，动作安静得像从未被人打扰过。
冷夜白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他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进去。
因为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赶人，只是抬手拿起遥控器，轻轻一点，电视屏幕亮了起来。
客厅里骤然多了点声音，是晚间新闻的画面：“今日傍晚，西陵市通报一起特殊案件。一名男性疑似在短时间内连续潜入多个小区，无明确作案动机，警方初步排除杀人倾向，但其行踪极其诡异，疑似有黑客技术背景……”
画面一闪，是一张模糊的抓拍图，男子面部模糊，体态瘦削，穿着一件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极低。
“据西陵警方通报，该男子在数小时内由西陵驶入云城，并在抵达多个区域时，公共监控画面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或干扰。警方怀疑其背后可能存在技术支持，目前正在全力修复监控数据……在此也提醒广大女性市民，注意夜间出行安全……”
冷夜白终究还是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我就在你楼上，你不用怕。”
她闻言转头，望着他，笑了一下：“谢谢你。”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播：
“……该男子目前尚未锁定具体落脚点，如有线索，请拨打……”
“好了，”绛暖星起身，理了理头发，“我要睡觉了。”
冷夜白却一动不动。
她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睡觉了。”
冷夜白才像回过神来似的慢慢起身，看了她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你今天晚上吃得太少了。”
绛暖星：“……？”
他补了一句：“某只挑食到离谱的银毛小兔崽子，晚上筷子基本只动了西次，都是绕开葱姜蒜香菜的那种精准操作。”
他不咸不淡地说完，就往厨房方向走。
“干嘛？”绛暖星眼神警觉。
“煮面。”
“……你不打算走？”
“面煮完就走。”他慢条斯理。
绛暖星半笑不笑地开口：“你如果再煮得跟周银雪欢的脸一样难看……我会觉得你在报复社会。”
冷夜白脚步顿了顿，随即淡定地从橱柜里拿出碗，声音不紧不慢：“那我今晚就煮个国泰民安。”
“你确定不是国泰民癌？”
冷夜白低笑一声，解开了衬衫袖口：“我尽力而为，暖小姐可千万别吃出感动。”
厨房的灯光亮起，锅中水开始沸腾。
冷夜白站在灶前，围裙系得工整，蝴蝶结精准对称。
客厅里的绛暖星，正盯着手机屏幕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