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她太上赶着了
第一十七章 是她太上赶着了
季寒舟的话传入耳中,一字一句尖针一般狠狠扎入到了阮攸宁的心脏之上。
眼眶在一瞬间通红一片,想着自己刚刚的那些妄念,阮攸宁突然就觉得自己愚蠢而又可笑。
他都已经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都已经算计她算计到这种地步了,可是她竟然还能生出这种奢望来,竟然还想着解除了误会之后他们是不是还能重归于好。
他一丁点的好,她就能这么上赶着飞蛾扑火。
他就是吃准了她的性格,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吧。
因为觉得她主动而又好骗,因为知道她真的深爱着他。
所以他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利用她的真心,一点一点将她的一颗心践踏进泥沼之中。
没有勇气再去听他们的嘲讽和挖苦,阮攸宁转身快步走开了。
晚宴上季寒舟不管不顾扑上来的那一刻,她心里真的说不出来的感动。
那一刻,这么多年的回忆一起涌来,她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一定不要有事。
只要他没事,她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去在意,不去计较。
可是现在,听着程北潇的那番话,阮攸宁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在意之下的奋不顾身,而是他们演的又一出戏。
大概是因为苏千瓷回来了,季寒舟担心他对苏千瓷那过分的关心会引起她的怀疑,所以才大费周章地闹了这么一出回来。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了解她,若不是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几乎就要原谅他了,甚至差一点就忍不住想要去跟他开诚布公,想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恨爸爸,这么恨自己了。
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去问了会带来的后果,阮攸宁心底顿时一片冷意。
三伏天的高温里,她却浑身止不住地泛冷,几乎是抖着身子在往外走。
大概是她此刻的样子看上去太狼狈了,路过的护士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关心出声道,“你脸色看上去好差,你还好吗?需要扶你去那边坐一下吗?”
在最崩溃的时候,陌生人一丁点的关心就足以摧毁她仅剩的坚强。
阮攸宁努力想要说没事,但是刚开口,满腔的哽咽就再也止不住了,她只能连忙抬手对着眼前的人摆了摆,然后快步往外走去。
一直到跑出了医院,翻涌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茫然地在医院外面走着,从小到大的那些回忆再次如同毒蛇一般吐着芯子朝着她汹涌而来。
八岁那年,她被一个比她大五岁左右的男孩欺负,从秋千上推了下去,只比她大一岁的季寒舟那个时候身子纤瘦,看着只有那男孩一半大小。
但是在看到她被欺负的那一刻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跟那个男生扭打在了一起。
明明该是打不过的,可是他却死死咬住了对方,一直咬到牙齿出血也没肯松口。
最后还是对方疼得受不了了,这才哭着跟她道歉。
那个时候她记得季寒舟满嘴是血,却笑得那么得意。
他认真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拍着胸脯保证道,“以后有哥哥保护你,谁都欺负不了我们宁宁。”
十六岁那年,她被几个女生堵在了图书馆后面没什么人走过的小路上。
她们几个人将她围在中间,威胁着她以后不许靠近季寒舟,也是他找了过来,冷着脸朝她们砸来了书包。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季寒舟面色阴沉地从人群中拉过了自己的手护在了身后,然后冷着脸看向了那个为首的女孩,“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也许是他当时的眼神太过于吓人,也或许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不留情面地怼了,阮攸宁记得那个女生当时捂着脸哭得不成样子,没了半点威胁她时候的气势。
季寒舟没有理会,只是攥紧了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
那个傍晚,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阮攸宁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在那一刻疯狂跳动,属于少女的心事也在那一刻汹涌疯长。
再后来就是她被表白,被人塞情书,他都会冷着一张脸帮她拒绝,帮她把情书给还回去,还真的摆出了一副哥哥的模样来,告诫她不要早恋。
当时所有的一切都让阮攸宁觉得季寒舟是喜欢自己的。
直到他突然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刺耳的喇叭声突然传来,阮攸宁才猛地从回忆之中抽神回来。
看着那辆疾驰而过的摩托车,阮攸宁抬手擦了擦眼泪,她没有再继续回想那些过往,而是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先回去了。
那些过往,她无比珍视,但是也许在季寒舟的眼中早就不堪一提了。
人总是会变的,也许那个真正在意她,会不遗余力保护她的季寒舟早就已经消失在了时光之中。
那个曾经会护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的人,此刻却精心策划着伤害她的一切。
如今真正伤她最深的人就是他季寒舟。
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车,阮攸宁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坐进车里。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狠狠隔断在了车外。
最后一次了季寒舟,以后我都不会再为你哭了。
而此刻另一边的病房里,季寒舟此刻脸色依旧惨白,但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了程北潇,“是你故意请她过来的?”
意识到季寒舟的不悦,程北潇没敢接话,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
但是他刚开口,季寒舟就再次开口道,“我在问你,是你故意邀请她来晚宴的吗?”
对上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态度,程北潇脸上不免也有些挂不住,顿时也冷了脸,“是我故意请她过来的又怎么样?”
“那不也是为了你吗?”
“要不是你自己心慈手软,原本也用不着我掺和这些事情。”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家把你害得这么惨,只是让她在订婚宴上丢丢脸,这种伤害也太不痛不痒了。”
“寒哥,说真的,兄弟做成我这样够意思了吧,你怎么还一副问罪的样子?”
季寒舟没有理会他此刻的这番话,而是再次开口道,“那如果我没有挡那一下呢,你们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就是划花她的脸呗。”薛沂在一旁插话道。
“寒哥,要报复一个女人,尤其是像阮攸宁这种长得好看的女人,毁她的容是最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