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楚玉瑶感到惊奇的是,女儿没有诓骗她!
与微当真是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萧与鄢的宫殿去。
从甘露宫出去之后,有一条小路,勉强能够算得上是一条捷径,沿途走到了御花园之后穿越那蔷薇丛便到了。
楚玉瑶站定在原地:“公主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公主就好。”
“我……”
萧与微回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楚玉瑶:“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我知道你和我兄长先前有不少误会,他虽然这个人讨厌了一点,至少他真的不坏的。”
她嘴里碎碎念着:“我年幼的时候,先前也曾有一段时日想要跟着太傅求学,是兄长帮我求情的,不过太傅说了,他传课授业讲述的全部都是治国之道,我一个公主学习这些也没有用。”
“谁说没有用处的?这天下间,又不是没有女君,太高祖皇帝不曾就是被女君抚养长大的?”
楚玉瑶倒吸了一口气,她心头憋闷着。
究竟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傅的意思,回头她可要找个机会好好问清楚了。
四书五经治国之道,凭什么就只能传授给太子?
萧与鄢指了指太子的宫殿外的一个大石头,她小声呢喃道:“懿嫔,这对你而言,就是小菜一碟吧?”
这对于楚玉瑶而言,确实不难,但是想要安然无恙的将与微给送进去——
还没等着她反应过来,却瞧见女儿身影落在了树梢上!
她的动作娴熟轻快的爬到了树顶上,接着试探着往前迈出一步,颤巍巍的将脚尖落在了房檐上!
这一幕看的让楚玉瑶心惊胆战!
她还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从树上摔跌下来,那般惨不忍睹的场面。
没想到,原来这种事还会传承给下一代。
这么多年来,看来文妃为了带着俩孩子也没少费心思啊。
“诶诶诶!”
萧与微一个没站稳,身子趔趄着朝着一旁摔跌了过去。
万幸的是楚玉瑶轻身一跃,及时的一把伸出手来将女儿给接了过去。
她稳稳地将与微给放在身旁的地上,将人给安置好,这才赶忙开口询问道:“公主没事吧,有没有摔伤?还有哪里痛?”
“我没事,大致是因为先前的时候很久没有来翻墙头了,所以有点生分了。”
“你经常来太子这翻墙头?”
“那倒也不至于,就是七八岁那会子的事情了,因为皇兄他总是被太傅罚抄写那些宫规什么的,动不动的就要给皇兄禁足,父皇他要处理朝政,无暇估计我,我又没有母亲,所以……”
与微说话的时候,丹眸的目光闪躲着。
听着女儿的话,不由得让楚玉瑶的心头微微一颤。
她无法想象得出,女儿当初怎么一遍遍的翻阅这一堵墙的。
那时候她怀中的与微瘦瘦小小一个,就像是一只狸奴般大小,即便是长大了些,身材却也依旧还是清瘦。
打小她就身子孱弱,还要翻墙,只怕是没少吃苦吧?
“你别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本公主告诉你,从小到大我来这里翻墙无数了,从来都没有失手过,今儿个这还是头一遭呢!”
与微说完,笑吟吟的快步朝着前方的主殿方向走去。
楚玉瑶讪笑一声,无可奈何的顺着她的话说道:“是是是,公主说的话,不假,公主身轻如燕,身手比这些御林军都还要更胜一筹呢。”
她们二人说话间,与微这才惊觉,懿嫔的手里面拎着的食盒里面放着的吃食,竟然满满当当,一丁点都没有撒出来!
她惊诧十足的瞪大了一双丹眸:“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等着楚玉瑶开口说些什么,她忽而听到了前方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楚玉瑶狐疑的朝着正前方看了过去,瞧着那亮着微弱烛光的桌案前,两抹身影。
太傅用板子狠狠地敲打着太子的肩颈:“就连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周,来日若是陛下要将这江山交由你的手里,你该怎么做?”
“太傅……孤……孤知道错了,但是父皇他的性子狠厉,手腕阴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般贸然提及想要推行新政,只怕是会要落得适得其反!”
萧与鄢颤巍巍的身子,仅是看着就让楚玉瑶心疼。
太子太傅负手而立,站在窗棂前面,他闷哼一声:“陛下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朝政,这么多年来,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他这样怎能称帝?你日后势必是要被立储的,太子若是在这时候犹豫可是给温答应腹中孩儿时间?”
“……”
萧与鄢十分的为难,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亦或者,还是说,太子殿下这般刚愎自用,你觉得陛下不会废黜么?如今一个温雨柔便够了,甘露宫里还有一个宛若鬼魅一般的懿嫔!”
这老头站在萧与鄢的跟前,喋喋不休说着楚玉瑶的坏话。
仅仅只是听着,楚玉瑶便感到自己体内一股怒意翻涌着。
如若不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捅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她势必会闯出去给太傅两鞭子!
他背地里煽风点火蹿腾着让与鄢又争又抢,却又不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代明君,甚至都不曾出宫验查过民情。
即便是与鄢按照他吩咐的话照做,来日登基也难能服众!
落得下场甚至还要比萧景珩更惨!
“只会说风凉话,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全部都推诿到我兄长的身上!”
萧与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背地里呢喃了两句。
很快太傅便惊觉了窗棂外的动静,他朝着窗子外头窥瞄了两眼:“谁,是谁在外头偷听?”
边上躲在暗处的楚玉瑶和萧与微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尽透着无奈。
偷听还会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