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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河嘴角抽搐了一下，决定忽略这个评价，首奔主题：“所以，你的‘商业模式’？”
“简单！”林慢放下奶茶，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在描绘一个绝世好点子，“你就把它想象成…一个超大型的、主题明确的奶茶店！”
沈河：“……”
“你看啊，”林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手指在桌面上比划着，“奶茶店分区域对吧？安静区、开黑区、情侣区…我们养老院也一样！”
她猛地站起来，双手张开，像是在拥抱一个伟大的蓝图：
“咸鱼区！主打一个‘躺平是福’！禁止一切形式的内卷！手机信号屏蔽！WIFI限速！区域内强制播放助眠白噪音！提供眼罩、耳塞、懒人沙发！核心精神就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谁敢在咸鱼区讨论工作、学习、自我提升，罚款！扫厕所一周！”
沈河看着眼前这个激情西射、唾沫横飞地规划着“咸鱼天堂”的女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十级地震。他端起那杯“社畜泪”，狠狠灌了一大口。苦涩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然后呢？”他放下杯子，声音有点哑，“卷王区？”
“对！”林慢用力点头，仿佛沈河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卷王区！专门为那些…嗯…身躺心不躺，或者纯粹来体验‘养老式自律’的奇葩准备的！区内24小时高速WIFI覆盖！配备顶级人体工学桌椅！超大投屏！提供免费黑咖啡续命！核心规则——禁止躺平！禁止无所事事！进入该区域，必须携带明确的学习/工作计划书，每小时汇报进度！违规者，发配咸鱼区强制躺平三天！”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狡黠和恶作剧的笑容：“想想看，沈河！一个卷王，因为偷偷刷了十分钟短视频，被强行按在咸鱼区的懒人沙发上，戴上眼罩，听着海浪白噪音，旁边还躺着一群真正的咸鱼对他发出满足的鼾声…这画面，难道不值一杯‘桃花运’的钱吗？”
邻座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正对着笔记本噼里啪啦打字的年轻白领，刚吸了一口奶茶，闻言“噗”地一声全喷在了屏幕上。她手忙脚乱地擦拭，一边擦一边用见了鬼的眼神偷瞄林慢。
沈河扶住了额头。太阳穴跳得更欢了。逻辑？这玩意儿在林慢的蓝图里，大概和咸鱼区的WIFI信号一样微弱。但诡异的是，他心底深处某个被现实压榨得奄奄一息的角落，竟然因为这个荒诞到极致的主意，冒出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笑意。
“盈利点？”他揉着太阳穴，声音闷闷的，“靠罚款？还是靠卖眼罩？”
“啧，肤浅！”林慢嫌弃地撇撇嘴，重新坐下，压低声音，像个分享商业机密的地下党，“核心是‘体验’！是‘空间租赁’！咸鱼区按‘躺平舒适度’分级收费！卷王区按‘自律时租’收费！基础床位费，特色增值服务——比如‘代接老板咆哮电话’、‘定制咸鱼翻身鼓励套餐’、‘卷王一对一鞭策服务’…还有食堂！我们的食堂，必须成为另一个爆点！‘佛系养生斋’和‘鸡血能量餐’分区供应！甜品就叫‘摆烂小蛋糕’和‘KPI冲刺马卡龙’！周边！咸鱼抱枕！印着‘莫挨老子’的眼罩！卷王专用‘效率就是生命’笔记本！”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创业之火，仿佛己经看到了钞票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哗啦啦地落进她的口袋。
沈河沉默地听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林慢兴奋的脸上跳跃，荒谬、疯狂，异想天开。任何一个理性的投资者听到这个计划，大概会立刻拨打精神病院的电话。但是…
他低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刚刚甩出辞职信的手。那双手曾经在键盘上敲击出价值百万的金融模型，也曾疲惫地揉捏过酸痛的眉心。他想起王胖子喷溅的唾沫，想起永远填不满的KPI黑洞，想起无数个被失眠和焦虑啃噬的凌晨。
也许，这个世界本身就足够疯狂了。也许，对抗荒诞的唯一方式，就是比它更荒诞一点？
他端起那杯“社畜泪”，将剩下的小半杯一饮而尽。冰冷的苦涩之后，喉间竟然泛起一丝诡异的回甘。
他抬起头，迎上林慢那双充满期待、亮得惊人的黑眼睛。
“地段，”沈河开口，声音平静，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奇异松弛，“目标人群密度、交通便利性、环境安静程度，还有…预算。我们需要一个详细的财务模型，哪怕它看起来像个笑话。”
林慢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灿烂得如同广告牌上那刺眼的荧光粉。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两个空奶茶杯都跳了一下。
“成交！合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