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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
夜色如绸，樊胜美站在镜前最后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那条黑色带闪的连衣裙紧贴腰线，细密的亮片在灯光下流转，像把银河穿在了身上。
这是她咬牙分期六个月才拿下的战袍，今晚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出租车驶入长隆路，霓虹如流动的星海。
樊胜美和邱莹莹同坐一辆车，驶向位于市中心的BM餐厅。
红灯亮起，车停在十字路口。
樊胜美偏头望向窗外，巨幅楼盘广告正从施工围挡上垂下——
全景落地窗倒映着城市灯火，喷泉在效果图里溅起水晶般的水珠。海报中央烫金大字写着：「云端府邸，典藏人生」。
她呼吸微微一滞。手指无意识着裙摆上的亮片，那些细碎的光芒忽然像极了广告里虚构的万家灯火。
这才是配得上她的世界。
前世费尽心思都够不到的，不知道这一世，她有没有可能把这一切都变成抓得住的实现。
手机震动，曲筱绡发来合同草案的照片，附言：「樊姐，我己经叫人去拟合同了哦，等你的好消息。」
樊胜美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机。
出租车重新启动，载着她滑入璀璨的灯河。
后视镜里，那幅豪宅广告渐渐缩小成一点金色的光，像极了她此刻眼底燃烧的野心。
10分钟后。
BM餐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境。
樊胜美踩着高跟鞋踏入大厅，微卷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她太清楚自己的优势——美貌是她的利刃，也是她的盾牌，无论何时都能为她劈开一条捷径。
邱莹莹有些局促地跟在她身后，一身浅粉色的运动裙在樊胜美身边显得格格不入。
"樊姐...…"她小声叫住樊胜美，不安地拽了拽裙摆，"我是不是穿得太随便了？"
樊胜美红唇微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傻瓜，自然最美。"
目光却越过邱莹莹，落在角落里的白主管身上。
那个男人正朝这边挥手，却在看清樊胜美的瞬间僵住了表情——
她今天这身打扮，显然超出了他对"邱莹莹的室友"的预期。
"现在的男人，装腔作势起来真是豁得出去。"
樊胜美低声嗤笑，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她优雅地为邱莹莹整理了下衣领，轻声嘱咐："记住，在爱你的人眼里，你就是最好看的。"
然后转身走向窗边预定的位置，裙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
"哎？你那个樊姐也来吃饭啊？"
邱莹莹走到白主管面前时，白主管的目光还黏在远处靠窗的位置。
"对啊，她约了客户谈事情。"
邱莹莹落座后，把印着BM logo的皮质菜单放回桌上，完全没注意到男友的视线。
"那个客户够有钱的，靠窗的位置至少要加两千块服务费呢。"
他盯着樊胜美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方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不自觉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山寨表。
“我觉得我们这里也很好呀，安安静静地没人打扰。"
邱莹莹开心地翻开菜单，却被白主管一把按住。
"我己经点好了，"他压低声音，"这里的招牌套餐。"
“真的吗？你好贴心。”
——实际是约600元最基础的套餐，连前菜都不含。
另一边， 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樊胜美的红酒杯与林赫的轻轻相碰，发出水晶般的清响。
"多谢林总赏光。"
她眼波流转。
林赫仰头饮尽杯中酒。
这个年近西十的男人有着超越年龄的轮廓，下颌线比许多年轻人都要分明。
前世的樊胜美曾嫌弃他不过是"高级打工仔"，如今却看清他眼角细纹里藏着的行业人脉。
"关于GI项目，樊小姐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林赫放下酒杯。
“当然。”
樊胜美只浅酌一口，唇色比杯中的拉菲还要艳丽。
"其实我最看重的，是林先生多年的行业经验和资源。"
她微微倾身，锁骨间的钻石吊坠滑入灯光阴影里，"恰好能解决GI团队最大的痛点。"
“哦，”林赫往后靠进沙发里，“那加入你口中的GI团队，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林赫一挑眉，“以我目前的了解，负责这个项目的曲小姐在国外留学也是个玩咖。难道我要把自己的未来，托付在一个玩票富二代身上吗？”
樊胜美勾起红唇，“曲小姐的背后是整个曲氏集团，不会让您吃亏的。”
“哦？”林赫摊摊手，“年薪50w，听起来没什么吸引力。之前曲氏对头公司给我80，我都没答应。”
樊胜美还没开口，林赫突然倾身向前，袖扣折射的光斑跳在她锁骨上：
"樊小姐不如首说，曲小姐答应给你多少抽成？"
樊胜美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林赫，比想象中难忽悠。
餐厅另一角。
白主管正偷偷用手机搜索"林赫"，页面跳出的百科词条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叉子"当啷"砸在盘子上，震得餐前面包篮里的法棍滚落在地。
"你没事吧？"
邱莹莹慌忙把塞在衣领里的餐巾拽出来，酱汁在棉布上洇开一片番茄色的污渍，"脸色比我的牛排还红。"
白主管的目光在她沾了酱汁的衣领处游移，嘴角抽了抽："没事。"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放下账单。
白主管瞥见那一行：（基础套餐+10%服务费），共计1228元。
手指一抖，碰翻了柠檬水。
水渍中倒映出他抽搐的眼角。
"哎呀！"
邱莹莹的餐巾扑上来，带着廉价洗衣粉的刺鼻香气。
他下意识后仰，又硬生生止住——不能在这个节骨眼露怯。
“我没事，没事……”
接着，待一切都清理干净后，他拿起手机，在桌子底下给前司的女上司发微信：
「宝贝，能先借我1228吗？明天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