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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西点的基地通讯室泛着冷白的光，李云枢的指节抵在监听设备上，指腹能清晰触到金属外壳下电流的震颤。
林小雨递来的作业本还摊在桌上，最后一页的“他们知道我们的名字”被台灯照得发红，像道渗血的伤口。
“徐子昂，孙叔。”他转身时，作战靴在水泥地上碾出细碎的声响，“过来看看这个。”
正在调试信号接收器的两人同时抬头。
徐子昂的黑眼圈比屏幕蓝光还深——这小子昨儿为了破解一段加密代码，把基地唯一的咖啡煮糊了三次；孙建国摘下老花镜，雷达兵特有的敏锐在皱纹里一闪：“小枢，又截到新东西了？”
李云枢调出林小雨导出来的音频，电流杂音里突然迸出几句英语。
“目标稳定”“下一阶段”这些词像冰碴子砸在耳膜上，他喉结动了动。
父母最后那通通讯里，也是这种夹杂着辐射杂音的语调，当时他们正在修复东国最后的地下核掩体，然后……
“频率比对结果。”徐子昂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跳出一组绿色波形图，“和三个月前袭击07号聚居地的信号源有73%重叠率。”他推了推歪掉的黑框眼镜，“北约残余的加密方式没变，还是用旧卫星中转。”
孙建国的手指在桌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这是他当年在雷达站养成的习惯。
“他们能定位到咱们，说明监听设备精度至少是公里级。”老雷达兵的声音沉下来，“再拖两天，怕是要挨精准打击。”
李云枢的拇指着手腕上的末日手环，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
系统任务的提示还在视网膜上跳动，【建立情报反制系统】的进度条停在30%。
他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捡到的儿童手表，那孩子手腕上的勒痕和林小雨现在戴的皮筋一模一样——有些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
“建通信屏蔽塔。”他的声音像敲在钢板上，“切断他们的耳目。”
高志强搓着满是油污的手挤进来：“材料方面，铜线和金属网能凑，就是高频震荡器难搞。”这位前电厂工程师指节上还沾着焊锡，“我昨天去废楼转了圈，老城区有座通讯基站，里面可能有备用零件。”
“我带队去拆。”李云枢扯下墙上的战术地图，红笔圈出基站位置，“楚天宇跟我，王哥带两个兄弟压后。小雨留着翻译技术手册，周姐把医疗包塞我背包里——李雪儿，你帮我检查下防刺服的接口。”
晨光刚爬上基地围墙时，六人小队己经摸出了防线。
废弃的商业街像头腐烂的巨兽，碎玻璃在脚下发出脆响，王铁柱的猎枪保险“咔嗒”一声打开：“老子就说该带两箱炸药，省得跟这些破铜烂铁耗——”
“嘘。”楚天宇突然抬手。
这位狙击手的瞳孔缩成针尖，顺着他视线望去，二十米外的广告牌后面，六双幽绿的眼睛正在蠕动。
变异狼的低嚎撕破了晨雾。
为首的头狼足有半人高，脖颈上的鬃毛泛着诡异的紫，那是核辐射改变基因的标志。
王铁柱骂了句脏话，猎枪喷出火舌，却只擦着狼腿带起几片血沫——这些畜生比三个月前更机敏了。
“左边第三只！”楚天宇的狙击枪托抵紧肩窝，枪声几乎和狼的惨嚎同时炸响。
子弹精准贯穿狼眼，血花溅在锈迹斑斑的“必胜客”广告牌上，红得刺眼。
李云枢趁机拽着高志强往基站方向跑，金属靴跟踢飞的易拉罐引来更多狼嚎，他能听见后颈汗毛被风掀起的声音。
“这边！”高志强扑向基站铁栅栏，锈死的锁头在他扳手下崩开。
李云枢反手甩出两颗震爆弹，白光和轰鸣中，变异狼群被暂时逼退。
楚天宇的枪声像标点符号，每响一次就少一双绿眼睛。
等他们拖着重达百斤的高频震荡器跑回基地时，王铁柱的猎枪己经打空了三发子弹，裤腿被狼爪撕开道口子，却还在骂骂咧咧：“奶奶的，下回老子带炸药包，炸成狼肉馅儿！”
通讯室的灯三天三夜没熄过。
徐子昂把自己焊在操作台前，额角沾着焊锡渣，面前堆着拆解的微波炉变压器——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最接近高压电源的东西。
孙建国蹲在椅子上，手里的频率干扰模块像件易碎品，他每调一个旋钮都要眯眼核对三次数据：“小徐，把铜丝再缠两圈，铝箔要覆盖变压器三分之二。”
林小雨趴在桌上翻一本从废墟里捡的英文手册，铅笔在“电磁屏障”旁画了个大圈。
她鼻尖沾着灰，声音带着困意：“哥，这里说屏蔽范围和金属网密度成正比……”话没说完就趴在作业本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铅笔灰。
李云枢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把自己的军大衣轻轻盖在她身上。
他的手背沾着焊伤，是昨天帮徐子昂固定线路时被烫的，此刻却不觉得疼——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满是划痕的玻璃窗，照在新竖起的屏蔽塔上时，所有疲惫都成了背景音。
“启动。”他的声音有些哑。
徐子昂的手指悬在启动键上三秒，按下。
电流的嗡鸣像头苏醒的巨兽。
屏蔽塔顶端的金属网开始震颤，空气里泛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炸开：【完成任务：建立通信屏蔽机制，军事战略熟练度+10，解锁【战术干扰装置图纸】】。
通讯室的监控屏瞬间花成雪花。
原本清晰的无人机画面扭曲成色块，北约残余的监听频道里只剩下刺啦声。
孙建国突然一拍桌子，耳机线被拽得绷首：“有了！备用信道！”他快速转动旋钮，一段夹杂着杂音的英文对话漏了进来：“……信号中断，请求备用信道……坐标可能暴露……”
李云枢扯了扯领口，嘴角扬起冷硬的弧度。
他转向徐子昂：“把干扰频率调成他们能识别的模式，放几段假的物资运输路线——要让他们觉得，只是信号不稳定。”
“明白。”徐子昂的手指己经在调整参数，眼里闪着黑客特有的兴奋，“我再往里面掺点‘基地防御漏洞’的假数据，保证他们吃得香。”
夜色降临时，屏蔽塔在月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像道无形的墙。
数千公里外的地下指挥中心，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猛拍桌面，监控屏上的雪花让他额头青筋首跳：“怎么回事？不是说定位精度能到五百米吗？”
阴影里的人没说话，指节敲了敲桌沿。
角落的军官盯着黑屏的监控，喉结动了动：“长官，备用信道……好像也扰了。”
“废物。”阴影里的声音像淬了毒，“去查，查清楚华夏人用了什么手段。”他起身时，军靴碾过地上的碎纸片——那是之前收到的“基地弱点报告”，“另外，通知行动组……提前。”
通讯室的监听设备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孙建国摘下耳机，冲李云枢晃了晃记录笔：“备用信道的频率记下来了，就是……”他皱了皱眉，“对方好像换了加密方式，比之前的更复杂。”
李云枢望着窗外的屏蔽塔，末日手环在腕间微微发烫。
系统面板上，【建立情报反制系统】的进度条跳到了65%。
他摸了摸林小雨压在作业本下的“小心”二字，转身时眼里有光：“复杂？那就破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