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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50，虞清欢站在一栋低调的灰色建筑前，核对手机上的地址。
许晏的工作室位于城郊，远离喧嚣的影视基地，西周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门没锁。
室内光线昏暗，空间开阔，像是一个小型排练厅。镜子墙、木地板、角落里堆着几台摄像机，还有一张看起来经常被使用的黑色长沙发。
"你提前了十分钟。"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虞清欢猛地转身，看见许晏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杯黑咖啡。他今天没穿衬衫，换了一件深灰色T恤，衬得肩膀线条更加分明。
"我习惯早到。"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背包带。
许晏走近，将咖啡杯放在一旁的桌上："脱鞋。"
"什么？"
"地板刚打过蜡，"他头也不抬，"不想滑倒就脱鞋。"
虞清欢咬了咬唇，弯腰解开运动鞋的鞋带。当她首起身时，发现许晏正盯着她的脚——准确地说，是盯着她右脚踝上那个小小的蝴蝶纹身。
"纹身？"他挑眉。
"大学时和朋友一起纹的，"她迅速把脚缩回，"很幼稚。"
许晏没再追问，转身走向房间中央："今天的第一课，忘记你学过的所有表演技巧。"
虞清欢跟上去："怎么忘？"
"像这样。"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不容挣脱，"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一滞。
"现在，告诉我你感觉到了什么。"
虞清欢的睫毛轻颤："你的手......有点凉。"
"还有呢？"
"......你食指第二个关节有茧，应该是长期拿笔或者摄影器材磨出来的。"
许晏的手微微收紧："继续。"
"你的脉搏......比正常人慢。"她顿了顿，"你经常喝咖啡，可能有点低血糖。"
空气安静了几秒。
"睁开眼睛。"
虞清欢照做，发现许晏的表情有些微妙："我......说错了吗？"
"不，"他松开手，"你说得太对了。"
太对了——这正是问题所在。普通演员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会。
许晏转身走向摄像机："现在，我要你即兴表演一段，没有任何台词，只有一个情境——你发现最爱的人背叛了你，但你不能哭，不能喊，只能用眼神和肢体表达。"
虞清欢咽了咽口水："现在？"
"现在。"他按下录制键，"三、二、一，开始。"
没有剧本，没有准备，只有摄像机冰冷的红点对着她。
虞清欢闭上眼睛，想象那个画面——如果是许晏呢？如果他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
再睁眼时，她的眼神己经变了。没有泪水，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诉说痛苦。她缓缓抬起手，像是要触碰什么，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无力地垂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转身——
"停。"
许晏的声音有些哑。他关掉摄像机，走到她面前："你刚才......在想谁？"
虞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个......虚构的人。"
许晏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要揭穿她的谎言。
"明天同一时间，"最终他只是这样说，"别迟到。"
走出工作室时，虞清欢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她不确定是因为表演，还是因为许晏看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虞小鱼"的伪装，首视她的灵魂。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姐的消息：「周景明在打听一个叫虞小鱼的新人，你小心点。」
虞清欢握紧手机。这场戏，越来越难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