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奕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一晚上的好觉,让他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饭桌上,又跟老爹赵昭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决,最终以赵奕一个嚣张的饱嗝,和赵昭一张憋成猪肝色的脸告终。
金銮殿上的早朝,快得像是走了个过场。
女帝龙体“初愈”,依旧没有露面,只是由桂公公传了几句口谕,便草草宣布退朝。
赵奕刚准备开溜,桂公公那鬼魅的身影,就飘到了他面前。
“赵大人,陛下有旨,命您前往刑部,观审王德法一案。”
赵奕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还得去看那老狗的最后一场戏?
行吧。
……
刑部大堂。
这里早己是人山人海,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堂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堂内则站满了前来旁听的各级官员。
王德法被两个如狼似虎的狱卒押着,跪在大堂中央。
仅仅一夜,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就变得形销骨立,头发花白,眼神浑浊,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威风。
三司会审。
刑部尚书李正,大理寺卿陈子昂,都察院左都御史萧关,三人并排高坐堂上。
“啪!”
李正一拍惊堂木,声若洪钟。
“带人证!”
话音刚落,一个哭天抢地的老太太,就被两个衙役半扶半架地拖了上来。
老太太一进门,就扑倒在地,对着堂上“砰砰砰”地磕头,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青天大老爷啊!你们可要为我这把老骨头做主啊!”
满堂官员,全都看傻了。
这是哪一出?
王德法也抬起浑浊的眼睛,一脸的茫然。
李正沉声问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速速说来!”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王德法,声音凄厉。
“我告他!就是这个老王八蛋!半月前的晚上,他……他夜闯民宅,对我……对我行不轨之事啊!”
轰!
整个刑部大堂,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石化了,下巴掉了一地,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
王德法更是如遭雷击,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死灰色的脸上,瞬间涨成了酱紫色,青筋一根根爆起。
“你……你放屁!”
“你血口喷人!老夫……老夫什么时候见过你!”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老太婆的嘴。
老太太哭得更凶了。
“你当然不认了!你这种披着人皮的畜生,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我……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啊!呜呜呜……”
王德法气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污蔑!这是天大的污蔑!”
李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开口。
“王德法,你说她是污蔑,可有证据?”
王德法当场就懵了。
“我……我怎么证明?我那天晚上就在家里睡觉!我老婆孩子都能作证!”
李正冷笑一声。
“家人作证,岂能算数?那叫包庇!”
“你既然拿不出你没去过的证据,那就是你去过!”
王德法张着嘴,脑子一片空白。
这他妈怎么证明?
我怎么证明我没干过?!
不等他从这颠倒黑白的逻辑里缓过神来,李正又抛出了第二个重磅炸弹。
“王德法,你献给陛下的那只琉璃杯,价值十二万两白银。本官问你,这笔巨款,从何而来?”
王德法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
“那是我……我夫人家里送的!”
“好!”李正猛地一拍惊堂木,指着王德法,对着满堂官员朗声道,“大家都听到了!”
“他亲口承认,收受了自己岳丈家的巨额贿赂!”
王德法彻底傻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己经不够用了,这世界他妈的疯了吗?!
“我没有!我那是……”
“肃静!”李正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从案几上拿起一叠厚厚的卷宗,狠狠摔在地上。
“王德法!你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草菅人命!这里是你的党羽亲笔画押的供状!每一桩,每一件,都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些卷宗散落一地,上面一个个鲜红的手印,刺得王德法眼睛生疼。
那些,都是真的。
完了。
大理寺卿陈子昂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
“李大人!巫蛊之罪,罪大恶极,但贪腐受贿,罪不至死!还请……”
他话还没说完,一首站在角落里看戏的赵奕,动了。
赵奕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斜着眼看他。
“陈大人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
“你的意思是,身为丞相,贪点钱,害几个人,不算什么大事?”
“还是说,咱们大周的官员,贪污腐败,是理所应当的?”
“你这么为王德法开脱,莫非,你也是他那一伙的?”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得陈子昂脸色惨白,连连后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场会审,在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很快便有了结果。
“王德法,欺君罔上,意图谋逆,贪赃枉法,数罪并罚,判,斩立决!”
……
事情结束,赵奕又被叫进了皇宫。
还是那间熟悉的寝宫。
女帝斜倚在软榻上,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爱卿,此次劳苦功高,想要什么封赏啊?”
赵奕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
“陛下您太客气了,这都是臣的本分。”
“为陛下分忧,为朝廷除害,是臣应尽的义务!”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变得更加真诚。
“不过陛下既然开口了,那臣也不好推辞。”
“就随便赏个十万八万两银子就行,不必太多,真的。”
女帝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她脸上那慵懒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一股冰冷的杀气,开始在殿内弥漫。
她真想一茶杯砸死这个狗东西。
就在赵奕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时候,女帝脸上的杀气,却又突然烟消云散。
她缓缓放下茶杯,对着赵奕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近些。
她的声音,变得轻柔,带着几分玩味和说不清的魅惑。
“是吗?”
“爱卿……就只想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