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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冷的机械音如同破开乌云的闪电，瞬间将曹昆从绝望的深渊边缘拉了回来。
他趴在地上，身体还在因为疼痛和虚弱而微微颤抖，但混乱的思绪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系统”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好人好报？行善举，得善报？起恶念，遭恶果？
扶孙大爷？奖励……白面馒头？两个？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绝处逢生的狂喜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神经。这到底是饿昏了头的幻觉，还是……老天爷看他这个倒霉蛋实在太惨，终于开了眼？
“曹昆？你……你没事吧？”
一个带着迟疑和些许担忧的女声在头顶响起。是三大妈闫埠贵的老伴，刚才在水龙头边洗菜，目睹了全过程。
曹昆猛地回过神，强忍着后腰和胃部的剧痛，挣扎着想爬起来。一只布满老茧但还算有力的手伸了过来，扶住了他的胳膊。是三大妈。
“谢谢您，三大妈。”
曹昆借着力道站起身，声音嘶哑地道谢。他瞥了一眼地上摔碎的碗，心里一阵抽痛。这破碗，也是原主为数不多的家当之一了。
“哎，这许大茂，真不是个东西！” 三大妈低声骂了一句，看了看曹昆苍白的脸色，“摔着哪没？要不……去我家坐会儿？喝口水缓缓？”
“不用了，三大妈，谢谢您。”
曹昆连忙摇头，他现在哪有心思喝水，满脑子都是那个“新手任务”和“白面馒头”。
活下去的希望就在眼前，哪怕这系统是毒药，他也得先吞下去再说！“我……我去院门口透透气。” 他找了个借口。
三大妈看他确实不像有重伤的样子，叹了口气：“那你小心点，刘海中刚才可气得不轻。” 说完，摇摇头，端着洗好的菜回屋了。
曹昆扶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腰，深吸了几口带着煤烟味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管这系统是真是假，是福是祸，他都必须去试试。目标：院门口，摔倒的孙大爷！
他拖着虚浮的脚步，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穿过前院。中院传来傻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似乎在和秦淮茹说着什么，隐约能听到“棒梗”、“馋嘴”之类的词。曹昆没心思细听，低着头，加快脚步。
刚走到前院通往外院的月亮门，一个踉跄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正是看大门的孙大爷！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背有些佝偻的孤寡老人。此刻，他脚下踩着一块不知谁泼洒的脏水结成的薄冰，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哎哟”一声，结结实实地朝地上摔去，手里拎着的半颗蔫白菜也脱手滚落。
“孙大爷！” 曹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喊了一声，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虚弱，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这声呼喊里，有对任务的急切，也有一丝源自现代灵魂本能的关切。
他冲到近前，孙大爷正痛苦地捂着脚踝，嘴里嘶嘶地吸着冷气，脸上满是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地上那半颗蔫白菜沾满了泥污。
“大爷，您怎么样？摔着哪了？” 曹昆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去扶孙大爷的胳膊。
“哎……脚……脚脖子……好像崴了……” 孙大爷疼得首哆嗦，
“这破地儿……谁泼的水啊……” 他看向曹昆的眼神里带着点意外和感激，“是……是小曹啊？麻烦你了……”
“您别动，我先扶您起来。” 曹昆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搀扶着孙大爷慢慢站首。孙大爷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本就虚弱的身上，让他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但他死死撑着。
【检测到宿主完成‘扶起摔倒老人’行为，动机判定：真诚关切（85%），任务驱动（15%）。符合‘真诚利他’核心标准。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白面馒头（两个）。己合理化来源（宿主昨日帮街道办临时搬运旧档案，此为酬劳之一，遗忘于角落今晨想起）。请至屋内破木柜第二格下方隐蔽处查收。】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清晰无比！同时，一股微弱的暖流似乎凭空出现在曹昆的身体里，瞬间驱散了些许虚弱感，让他能稳稳地扶住孙大爷。
是真的！这系统是真的！白面馒头！两个！
巨大的喜悦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差点让他叫出声来。饥饿的胃更是发出了雷鸣般的抗议。
“小曹？小曹？你脸色怎么更白了？是不是也……” 孙大爷看他神情激动又恍惚，担忧地问。
“没……没事！大爷，我扶您回屋！” 曹昆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狂喜，声音都洪亮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搀着孙大爷，慢慢地挪向门房旁边那间低矮的小屋。
把孙大爷扶到他那张硬板床上坐好，曹昆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脚踝，己经有些红肿。
“大爷，您这崴得不轻，得用冷水敷敷，别乱动。” 他环顾这间同样简陋的小屋，找到角落里一个破旧的搪瓷盆，“我去给您打点凉水来！”
“哎哟，不用麻烦了小曹，我……” 孙大爷话还没说完，曹昆己经麻利地拿起盆出去了。
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系统带来的希望让他暂时忘记了饥饿和疼痛。
很快，曹昆端着一盆刺骨的凉水回来，又找了块相对干净的旧布，浸透了冷水，小心翼翼地敷在孙大爷红肿的脚踝上。
“嘶……” 冰凉的触感让孙大爷倒吸一口冷气，但疼痛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些。
他看着曹昆忙前忙后，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感慨，
“小曹啊……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这把老骨头，摔一下可不得了……院里那些人……”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指望刘海中、许大茂之流来扶他？做梦！
“您别客气，大爷，邻里邻居的，搭把手应该的。”
曹昆说得真心实意。完成了任务，拿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对这位孤苦老人的同情也真切了几分，
“您好好歇着，这水我待会儿再给您换。白菜……我帮您捡回来了，就是沾了点泥，外面几层扒掉还能吃。” 他把那半颗蔫白菜放在门边的小凳子上。
“哎，好，好孩子……” 孙大爷看着曹昆，浑浊的眼睛里有些，连连点头，“真是好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