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没!那当兵的走啦!”墙角后,刘桂花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一下旁边的王二赖子。
王二赖子是村里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着,搓着手,满是贪婪:“婶儿,你确定那小娘们一个人在家?”
“我亲眼看着走的!”刘桂花咬牙切齿,“昨天她可是从我们家拿走好几百块钱!还有那么多票!她一个黄毛丫头,守得住吗?二赖子,只要你今天帮婶子把东西‘拿’回来,婶子给你二十块钱!”
旁边的林建国也阴恻恻地帮腔:“对,二赖子,她男人前脚刚走,这会儿她心里正慌着呢。你进去吓唬吓唬,她一个姑娘家,还不乖乖把东西都交出来。”
二十块钱!王二赖子眼睛都直了。这年头,一个壮劳力累死累活一天才挣几个工分。二十块,够他快活好一阵子!
更何况,那林飒长得……王二赖子想起昨天远远看到的那张精致小脸,心里就像有百只蚂蚁在爬,又痒又燥。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王二赖子往地上啐口唾沫,带着两个小跟班,大摇大摆地朝着林飒家的院门走去。
林飒正在屋里,将钱票分门别类藏好。她心里清楚,想在这个时代立足,光有这点本钱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砰!砰砰!”粗暴的砸门声响起,震得门板都在颤。
“林飒!开门!你王二哥来看你啦!”王二赖子流里流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将外面几张丑恶的嘴脸尽收眼底。不远处的墙角,她那好叔叔好婶婶,正像两只苍蝇一样探头探脑。
真是记吃不记打。
“有事?”林飒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嘿嘿,小飒妹子,你男人走了,一个人多寂寞。哥几个陪你聊聊天解解闷啊。”王二赖子说着,已经开始用力推门。
木门被推得“吱呀”作响。
林飒眼神一寒,反手握紧沈霆锋留下的军用匕首。她声音不高:“我只说一遍,滚。不然,后果自负。”
“哟!还是个小辣椒!”王二赖子被激起凶性,狞笑道,“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把这门撞开!”
两个小混混应声后退,就要合力撞门。
林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闭上眼,精神力如潮水般瞬间铺开。
【宝贝们,开工了。】
【有几条不听话的疯狗,需要好好教训一下。】
指令发出。顷刻间,村东头李屠户家、村西头王猎户家,几条村里最凶猛的大狼狗,像是接收到神谕,猛地挣断绳索,双眼赤红,疯了一般朝着林飒家的方向狂奔而来!
“汪!汪汪汪!!”
王二赖子他们还没撞上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数道凶恶至极的咆哮。
他们惊恐回头,魂都快吓飞了!
四五条半人高的大狼狗,龇着獠牙,流着哈喇子,正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死死锁定他们!
“妈呀!狗!”
王二赖子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几条恶犬已经如离弦之箭般猛扑上来。
“啊——!”
撕咬声、布料撕裂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王二赖子被一条大黑狗当胸扑倒,另一条黄狗则狠狠咬住他的大腿,裤腿瞬间被撕烂,鲜血淋漓。另外两个混混也被追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远处的刘桂花和林建国都看傻了。
“这…这哪来这么多狗?”刘桂花结结巴巴。
但她眼珠子一转,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企图把脏水往林飒身上泼:“林飒!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刚结婚就把不三不四的人招上门,闹出这种丑事,你还要不要脸!”
林飒在门里听着,眼神更冷了。
【还有两只聒噪的苍蝇,也该教训一下。】
她的精神力,精准地锁定在院子老槐树上那个沉睡的马蜂窝上。
“嗡——”
下一秒,整个马蜂窝如同被引爆的炸弹,黑压压一片马蜂,像一团死亡乌云,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轰鸣。
但诡异的是,这群马蜂没有乱飞,而是目标明确,像长了眼睛的微型战斗机,直直朝着正在叫骂的刘桂花和林建国俯冲而去!
“啊!马蜂!”
刘桂花刚喊一嗓子,脸上就被狠狠蜇了一下,瞬间肿起一个紫红色的大包,疼得她满地打滚。
“救命啊!”林建国抱头鼠窜,可那些马蜂就像锁定了他一样,追着他蜇,专往脸上、脖子上招呼。
院子门口彻底乱成一锅粥。被狗咬的,被蜂蜇的,鬼哭狼嚎。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吓得远远躲开,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院门从里面打开。
林飒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小脸上一片茫然和无辜,仿佛被外面的阵仗吓到了。
她看着门口的惨状,惊讶地捂住嘴:“哎呀,这是怎么了?王二哥,婶子,你们怎么又被狗咬又被蜂蜇的?”
她眨了眨那双清澈的杏眼,纯良无害。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该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坏事,遭了天谴吧?”
这话一出,王二赖子和刘桂花他们,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更是又惊又怕。
邪门!太他娘的邪门了!
他们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狼狈逃窜。
一场闹剧,就这么雷霆收场。
这林家的新媳妇,不好惹,而且邪门得很!
傍晚时分,沈霆锋办完事,大步流星地赶回。
刚到村口,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对。林飒家门口一片狼藉,地上还残留着血迹、狗毛和几只马蜂的尸体。
他瞳孔一缩,快步冲进院子。
林飒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悠闲地整理着一些草药。夕阳的余光洒在她恬静的侧脸上,仿佛下午那场混乱与她毫无关系。
沈霆锋结合路上听到的“巧合”、“报应”等零碎描述,再看看眼前这个安然无恙的女人。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林飒正在摆弄草药的手腕。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双眼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破绽。
林飒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无辜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被他吓到的委屈。
“我也不知道啊,”她轻声说,指了指门外,“王二赖子他们来砸门,然后就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一群狗,还有马蜂,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又是运气好。
沈霆锋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松开手,目光却更加深邃。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娶回家的,根本不是一个需要庇护的普通军属遗孤。
而是一个…他完全看不透的,巨大谜团。
林飒低头继续整理草药,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