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陵带着一伙人,究竟挖出什么有价值的玩意还待商榷,
林锦棠这边准备二进秘境了。
明天就是“同门之间互帮互助,林锦棠给有困难的苏师姐送温暖”的日子,
林锦棠确定符箓,灵药,还有掌门送的福利都带上了,看向从早上就开始埋头苦干到现在日上三竿的谢淮安。
然后露出不理解但尊重的惊诧目光。
“二师兄,你那剑都快磨的抛光了”林锦棠忍不住出声。
“这叫做未雨绸缪!”谢淮安头也不抬,手中磨刀石在剑身上又划拉了几下:“你懂什么,秘境里危机西伏,兵器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说着,一缕阳光打在剑身上,
反射出的光芒几乎能闪瞎人眼。
林锦棠道:“二师兄,你是个人物”
谢淮安终于满意地停下动作,洋洋得意地举起宝剑:“那可不,我这剑现在吹毛断发,锋利的嘞!”
林锦棠不得不承认,那剑看起来确实漂亮,清亮雪透,如同一片冰晶。
如果忽略它己经被磨得比原来薄了一半的话。
就在谢淮安挤眉弄眼冲林锦棠炫耀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咔嚓”,响彻空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淮安的表情从得意变成茫然,再到震惊,最后定格在崩溃。
他缓缓低头,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灵剑。
断裂处正好在他打磨最频繁的中间部位,断面光滑得能照出他扭曲的脸。
谢淮安:“(ΩДΩ)!”
“我,的,剑!”谢淮安的声音颤抖,如同秋风落叶。
林锦棠眨了眨眼,突然很没良心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哈哈!吹毛断发?现在断的是你自己的剑吧!”林锦棠蚌埠住了。
谢淮安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黑得像锅底。
他捧着断剑的手微微发抖,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我去找铸剑长老!”最终,他憋出这么一句。
林锦棠哪能放过这种看好戏的机会,
她立刻跳起来,一边笑一边追了上去:“等等我呀二师兄!我帮你看看路上有没有其他需要吹毛断发的东西!”
谢淮安跑得更快了,身后跟有鬼追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门派广场,引得众弟子纷纷侧目。
“劳驾,让让,都让开!”谢淮安肘开围观的人群。
林锦棠跟在后面,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块留影石,边跑边记录:“二师兄别跑那么快嘛,让我好好拍下你这英姿!以后给新入门的弟子们做教材,《论如何正确毁掉一把灵剑》!”
“林锦棠!你敢!”谢淮安回头怒吼,脸上染上恼羞成怒的绯红,跑出了疾风狼的速度。
林锦棠以杠铃般的笑声代替回答。
铸剑阁。
铸剑长老正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啜着茶水,脑袋旁边忽闪着两只蒲扇大的彩色灵蝶扇风。
然后这份闲适,被扑进来的,鬼哭狼嚎谢淮安打破了。
老人家眯起眼睛,
待看清他手中之物后,花白胡子顿时翘了起来。
“谢!淮!安!”铸剑长老的咆哮声震得林锦棠虎躯一震,“你对灵剑做了什么?!”
两只彩色灵蝶吓得飞到房顶了。
谢淮安一个急刹停在铸剑长老面前,捧着断剑的手微微发抖:“长老,我说它,它自己断的,你信不”
“放屁!”铸剑长老一把夺过断剑,满眼震怒 “这剑身薄得跟纸似的!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林锦棠此时也赶到了,添油加醋:“我家二师兄勤奋刻苦,积极上进,把灵剑用磨刀石磨了几十遍呢,可认真了!”
铸剑长老闻言,脸上的皱纹都气得舒展开了:“什么?!你用普通磨刀石磨灵剑?!”
他一把揪住谢淮安的衣领,“老夫教你的剑器保养之法都喂狗了吗?!灵剑要用灵气温养,不是让你当菜刀磨!”
谢淮安缩着脖子,小声道:“我,我就是想让它更锋利些嘛”
说完,怒气冲冲的瞪了眼林锦棠:“告状精!”
“锋利?现在够锋利了!锋利得能把自己切断了!”铸剑长老松开他,抄起一旁的扫把就打,“老夫现在真想锤你,敲开看看你的榆木脑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谢淮安抱着柱子往上爬,速度比猫快还敏捷,扯着嗓子喊冤:“我那是精益求精!谁知道这破剑这么不经磨!”
打归打,骂归骂,
剑嘛,还是得修的。
铸剑长老接过断剑,对着阳光比划,
剑身断口平整光滑,明显是硬生生磨断的。
“啧啧,”长老摇头晃脑,“这是把玄铁剑当磨刀石使啊?剑脊都磨薄了一半!”
“罢了罢了,”长老摆摆手,“正好新到了一批星纹钢,给你重铸一把”
他转身走向熔炉,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不知道爱惜灵器”
谢淮安从柱子上出溜下来,狗腿地跟上去:“长老英明!长老威武!”
铸剑阁后院。
熔炉区热浪滚滚。
长老将断剑放入模具,又加入几块银光闪闪的星纹钢,
最后撒了把不知名的粉末。
炉火“轰”地蹿起三丈高,映得众人脸颊发烫。
“退后点,”长老挥动铁锤,“老夫要开炉了!”
谢淮安扒在隔火的透明晶墙外,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佩剑在熔炉中渐渐变红、软化,最后化成了剑水。
他鼻尖抵着晶墙,声音都带了哭腔:“我独一无二的小宝贝啊,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你受苦了 ”
林锦棠不懂且大为震撼:“二师兄,你至于吗?”
“你懂什么!”谢淮安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这可是我拜宗门出门前,我爹给我的剑!跟了我整整六年零三个月一十二天!”
正说着,熔炉中的剑身己经完全融化,
银亮的金属液体与星纹钢交融在一起,泛出星辰般的光泽。
林锦棠突然凑近晶墙,眯起眼睛:“咦?二师兄,你独一无二的小宝贝好像,”她故意拖长音调,“己经和别的金属混在一起了哎”
谢淮安:“......”
“而且,”林锦棠继续补刀,“你看那缕青烟,你剑里的玄铁精华好像还蒸发掉了一部分”
谢淮安的脸黑了。
他缓缓转头,咬牙切齿:“林、锦、棠!”
“咋的了二师兄”林锦棠无辜地眨眨眼,笑眯眯。
“我掐死你!!!”
谢淮安一个饿虎扑食冲过去。
林锦棠早有准备,身形一闪躲到刚出炉的铁砧后面。
两人绕着锻造台你追我赶,把一旁的铸剑长老看得首摇头。
他眯着昏花的老眼,看着屋内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林锦棠正死死掐着谢淮安的脖子,谢淮安则揪着她的发髻不放,
两人活像两只炸毛的猫。
“现在的年轻人啊”长老举起铁锤,重重砸在新成型的剑坯上,“打情骂俏都来铸剑阁了”
“打情骂俏?!”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
只见方才还扭作一团的两人如避瘟神般弹开,瞬间拉开三丈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