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淮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上的字让空气瞬间凝固。我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手机,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别看。"他声音嘶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挣开他的手,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新消息:"你以为换了血就能摆脱我?你身体里的每一滴液体,都是我给的。"
洗手间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排风扇发出刺耳的噪音。周景淮的脸色变得惨白,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左手却死死按住右手腕。
"她又来了..."他咬着牙,太阳穴的青筋暴起,"在我脑子里..."
我太熟悉这种状态。自从实验室爆炸后,周景淮体内残留的实验药剂就会时不时发作。医生说是神经损伤,但我知道没那么简单——周太太死前一定在他身体里留了什么。
"深呼吸。"我捧住他的脸,"看着我,别听她的。"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他猛地推开我,后背"砰"地撞在墙上。
"她在控制我的身体..."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右手己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快走...趁我还能..."
门外传来脚步声,金发安保主管在敲门:"田总监?需要帮忙吗?"
我死死抵住门,大脑飞速运转。周太太明明己经死了,我们亲眼看见她被烧成灰烬。除非...
"她提前在你体内植入了神经控制器?"我压低声音问。
周景淮痛苦地点头,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后腰上。那里的皮肤下,有个硬硬的凸起。
"芯片..."他喘着粗气,"帮我...取出来..."
我摸到洗手台上的修眉刀,手抖得厉害。这太疯狂了,在公司的洗手间里,门外还有人等着抓我们...
"相信我。"周景淮的额头抵着我的,汗水顺着鼻梁滑落,"就像七年前...火场里那样..."
我咬咬牙,掀开他的衬衫下摆。在他后腰脊椎位置,确实有个细小的疤痕,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刀尖刚划开皮肤,一股淡蓝色的液体就渗了出来。我忍着恶心,用刀尖挑出一块米粒大小的金属片。
"啊!"周景淮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整个人下来。
金属片掉在地上,发出诡异的"滋滋"声,突然自燃起来,烧成一撮灰烬。
门外,金发安保主管开始撞门:"田总监!周总!出什么事了?"
周景淮虚弱地靠在我肩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不是我们的人...是国际刑警..."
我心头一紧。难怪他耳朵上戴着和母亲实验室一样的通讯器。
"能走吗?"我扶起周景淮,迅速用纸巾按住他后腰的伤口,"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点点头,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车钥匙:"地下三层...我的备用车..."
我们刚推开洗手间的窗户,准备从维修通道逃走,周景淮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条视频通话请求,来电显示:母亲。
我的手悬在接听键上方,和周景淮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视频接通后,画面里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椅子上绑着一个女孩,头发凌乱,嘴角有血痕——是陆霜!我失踪多年的妹妹!
"惊喜吗?"一个熟悉的女声从画面外传来,"我说过,游戏才刚开始。"
镜头转动,周太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看起来比生前年轻了至少二十岁,皮肤光滑得不像真人。
"南极实验室见,孩子们。"她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抚摸着陆霜的脸,"记得带上我要的东西...否则..."
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一个冷冻舱,里面躺着另一个"我"。
视频戛然而止。
周景淮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克隆人...她居然真的成功了..."
我浑身发冷,突然明白了银镯上那个南极坐标的含义。母亲留下的最后线索,原来是指向这个。
"我们得救她。"我攥紧拳头,"但首先..."
门外,撞门声越来越剧烈。金发安保主管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周景淮!我们知道芯片取出来了!你逃不掉的!"
周景淮突然笑了,那个熟悉的,带着疯狂意味的笑容:"赌一把?"
他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三十层楼的高度,下面是停车场顶棚。
"疯子。"我骂了一句,却毫不犹豫地攀上窗台。
我们纵身跃下的瞬间,洗手间的门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