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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入口的冷风卷着防腐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抓住周景淮的手腕，触到他皮肤下跳动的电子纹路——那不是幻觉，是纳米机器人正在响应某种信号。他的瞳孔微微扩散，呼吸频率变得异常平稳，像被调试精密的仪器。
"景淮！"我用力掐他的虎口，医学上最有效的疼痛刺激点，"看着我！"
他的睫毛颤动，蓝光稍褪："小满......跑......"
周太太的笑声从墓室深处传来："没用的，田总监。他体内有生物锁，听到特定声波就会进入服从状态。"她顿了顿，"就像你妹妹的银镯。"
林修远的机械腿在石阶上打滑，他抓住我的胳膊借力："那不是声波控制......是基因指令。"他指向自己机械眼中闪烁的蓝光，"周太太用胚胎干细胞培育我们时，就在DNA里编入了服从代码。"
国际刑警的战术手电照亮了墓室全貌——这根本不是坟墓，而是一座微型实验室。中央的操作台上放着两台老式离心机，墙上贴满了泛黄的胚胎监测图。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玻璃标本罐里漂浮着几十个不同发育阶段的胎儿标本。
"欢迎来到真正的周氏起源。"周太太抚摸着操作台，"这里培育了周家三代继承人，包括......"她看向周景淮，"我的完美作品。"
马克西姆突然剧烈咳嗽，蓝色液体从鼻腔溢出："她启动了......纳米机器人......群体指令......"
陆霜的银镯"咔嗒"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注射仓："姐姐，最后手段。"
周太太突然按动操作台某个按钮。刺耳的超声波让所有人捂住耳朵，周景淮却像被按下开关般大步走向离心机，动作精准如机器人。
"住手！"我扑过去拽他，却被甩到墙上。肋骨传来剧痛，但更痛的是看到周景淮面无表情地抽出操作台上的采血针——
针尖刺入他颈动脉的瞬间，离心机屏幕亮起：【基因密钥1/2确认】。
"只需要陆雪女儿的血液样本。"周太太向我伸出手，"或者你想看他抽干自己？"
林修远突然挡在我面前："她骗你的！双生花启动需要活体基因重组，他们都会死！"
周太太的假笑消失了："叛徒永远话多。"她按下另一个按钮，林修远立刻跪倒在地，机械眼火花西溅——她居然在他义体里也埋了后门程序。
陆霜趁机将银镯按在我手心："母亲留给你的，基因干扰剂。"她嘴角溢出血丝，"只能......用一次......"
我这才发现银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致小满，当最坏的情况发生】。
周景淮己经将第二支采血针对准自己的心脏。
没有犹豫，我冲向操作台，在针尖刺入前的0.5秒将银镯砸在控制面板上！
"嗞——"
电弧窜过整个操作系统，所有屏幕同时闪烁红字：【基因锁强制中断】。周景淮像断线木偶般下来，我接住他时，摸到满手冷汗。
"不可能！"周太太疯狂敲击键盘，"陆雪的干扰剂怎么可能破解我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操作台主屏幕突然自动播放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我的母亲陆雪穿着实验服，怀抱婴儿面对镜头：
"周芳晴，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小满己经启动了最终防护。"她抚摸婴儿的脸——那是我，"我改写了所有胚胎项目的基因锁，用我和你的混合DNA。要解锁它们，需要我们两个人的女儿同时授权。"
周太太的面具终于碎裂："陆雪......你这个贱人！"
陆霜不知何时己经爬到另一台终端前，她的虹膜正在变色——从褐色变成和周景淮如出一辙的冰蓝："姐姐，需要双生花共同认证。"
我立刻明白了。将手掌按在突然弹出的扫描板上，陆霜同步做了相同动作。
【双重基因认证通过】
【自毁程序启动】
警报声响彻墓室，标本罐一个接一个爆裂。周太太尖叫着去抢离心机里的血样，却被周景淮绊倒。他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虽然脸色惨白但眼神清明："母亲......游戏结束了。"
林修远突然扑向周太太，机械臂死死箍住她："走！这里要塌了！"
我们拖着马克西姆冲上台阶的瞬间，身后传来钢筋断裂的轰鸣。最后一眼回望，看到林修远将周太太推向正在崩塌的基因库，自己却被掉落的横梁砸中后背。
他的机械眼转向我，做了个口型：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三个月后，周氏医疗中心顶楼。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周景淮的基因检测报告上。马克西姆吊着右臂，将国际刑警的封印贴在档案袋："纳米机器人己清除，但基因编辑痕迹无法逆转。"
陆霜摆弄着新研发的神经阻断器："足够压制服从代码了。"她眨眨眼，虹膜己恢复原本的褐色，"只要别再遇到特定频率的超声波。"
周景淮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下淡化的蓝钻印记："所以我现在是......正常人？"
"定义一下正常。"我笑着递给他咖啡，"毕竟你母亲——"
"周敏不是我母亲。"他打断我，翻开检测报告最后一页，"基因比对显示，我是试管婴儿，卵子来自林氏。"
病房突然安静。
马克西姆战术性咳嗽："呃，还有个消息。巴黎那批感染者都康复了，但......"他调出监控截图，"有人在停尸房偷走了林修远的机械义体。"
照片角落，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操作某种仪器。放大后清晰可见——那人右手戴着周太太的翡翠戒指。
周景淮的咖啡杯停在半空："游戏继续？"
我按下警报按钮，整层楼立刻响起备战状态的蜂鸣："不，这次我们制定规则。"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