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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安一岁生日那天，发生了第一件怪事。
周景淮正抱着他在落地窗前看雨，小家伙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掌心贴着玻璃。下一秒，窗外坠落的雨滴突然静止了——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地悬停在了半空中，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影片画面。
我手里的奶瓶"啪"地掉在地上。
周景淮的反应比我镇定得多，他轻轻握住予安的手腕，低声说："安安，让雨继续下。"
予安眨了眨那双像极了父亲的黑眼睛，咯咯笑起来。悬停的雨滴立刻恢复了坠落，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仿佛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过。
"这......"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是纳米机器人的影响？"
周景淮眉头紧锁，单手解开儿子的小衬衫纽扣。予安的胸口上，隐约可见极淡的蓝色纹路——那是休眠的纳米蛋白在特定情况下被激活的痕迹。
"陆霜说这些纳米蛋白会代谢掉。"我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没说过会这样......"
"因为连林修远可能都不知道。"周景淮的声音异常冷静，他按下智能手表，"启动宅邸电磁屏蔽，调出过去24小时予安的所有监控画面。"
实验室里，陆霜反复播放着那段36秒的异常视频。
"理论上不可能。"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纳米机器人再先进也只是分子机器，不可能赋予宿主超物理能力。"
马克西姆凑近屏幕："除非......"
"除非什么？"我急切地问。
"除非这不是纳米机器人的功能。"周景淮突然开口，他调出另一组数据，"而是予安自己的基因表达。"
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基因图谱，其中几段序列被标红放大。陆霜倒吸一口冷气："这是......量子隧穿效应的相关基因？林修远在纳米蛋白里编入了量子调控程序？"
予安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小手抓住我一缕头发。我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温度——比平时高，但又不像是发烧。
"所以他能......控制微观粒子？"我的声音发紧。
"不止。"周景淮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更多数据，"理论上，这种基因表达如果完全激活，可以短暂影响局部时空连续体。"
房间里一片死寂。
马克西姆干笑一声："所以小少爷能......暂停时间？"
像是回应这个问题，予安突然朝桌上的水杯伸出手。下一秒，玻璃杯毫无征兆地炸裂，水珠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串晶莹的珍珠项链。
陆霜的平板电脑"啪"地掉在地上。
深夜，我站在婴儿房外，透过玻璃看着熟睡的予安。
他的小手里攥着周景淮的领带——这是最近养成的习惯，只有闻着父亲的气息才能安心入睡。奇怪的是，那条深蓝色领带此刻正泛着极微弱的荧光，像是吸收了月光。
"查到了。"周景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手里拿着全息投影仪，"林氏家族有个被严格保密的子项目，叫'量子觉醒'。"
投影显示出泛黄的实验日志，日期是二十年前：
【第147次基因剪辑尝试成功，首次在人类胚胎中实现量子态稳定表达。实验体表现出短暂的空间定位能力，但三周后突然死亡。死因：细胞过载。】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所以他们用你......"
"做后续实验。"周景淮关闭投影，声音低沉，"但我的基因被周太太改造过，量子表达被抑制了。"他看向婴儿房，"而予安......"
"继承了完整序列。"我接过话，突然明白了什么，"林修远知道。他设计的纳米蛋白不只是保护程序，更是稳定剂！"
周景淮点头，伸手轻抚我的后背："好消息是，陆霜确认予安的细胞完全适应这种表达，没有过载风险。"
"坏消息呢？"
"这种能力会随着他成长逐渐增强。"周景淮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儿子身上，"我们需要教会他控制。"
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
予安两岁时，能在摔倒前本能地减缓时间流速，让自己稳稳落地。
三岁时，他无意中将打翻的牛奶"倒流"回杯子里，吓得保姆差点辞职。
西岁生日那天，他拉着我和周景淮的手，带我们"瞬移"到了后花园——虽然只有短短三米距离，但足以让周景淮立刻召集最顶尖的物理学家组建研究团队。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陪我玩这个游戏？"予安有天突然问我，小手摆弄着悬浮在空中的积木。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因为这是安安的特殊能力，爸爸没有。"
"那舅舅呢？"他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照片里的舅舅也有蓝蓝的眼睛。"
我僵住了——我们从未告诉过他林修远的事。
周景淮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走过来抱起儿子："舅舅很厉害，他给了安安一份特别的礼物。"
"我知道！"予安开心地搂住父亲的脖子，"舅舅在梦里教我玩泡泡！"
我和周景淮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当天晚上，监控拍到了惊人的画面：熟睡的予安床边，空气诡异地扭曲了几秒，形成一个人形轮廓。那张林修远抱着我儿子的画面——微微泛着蓝光。
周景淮盯着监控，手指轻轻着挂在脖子上的婚戒。
"量子纠缠。"他轻声说，"林修远把自己的意识编码进了纳米网络。"
我握住他的手："他会伤害予安吗？"
"不会。"周景淮的回答斩钉截铁，"他在履行最后的承诺。"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树梢，樱花花瓣飘落在窗台上，排成一个笑脸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