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离开后的日子,寂寞如同一张无形且致密的大网,将她紧紧裹缚在这座荒岛上。
在静谧得近乎可怖的夜里,她总会下意识地习惯性伸出手,向着枕边行李箱那熟悉的方位探去。
曾经,那里总会枕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给予她温暖与慰藉,然而此刻,指尖所触及的,唯有一团冰冷而虚无的空气,恰似她此刻内心深处那无尽的失落。
不知不觉间,她竟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罐头你瞧呀,今天炖的野猪汤我特意搁了新采的野蒜,你以前一闻到这味儿,馋得不行,准爱吃……”
她一边絮叨着,脸上还带着些许期待的笑容,仿佛罐头正乖巧地蹲在脚边,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瞅着她。
可话说到一半,她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哦对了,罐头那个负心狗跟着丧尸走了。”她如梦初醒,声音里满是落寞,轻轻叹出一口气。
没有罐头相伴的日子里,她学会了诸多新的生存技能。
在挖野菜的间隙,她开始钻研捕猎技巧。
虽然目前还无力猎获大型动物,但凭借自身的智慧与不懈努力,像野兔、野鸡这类小动物,她几乎每日都能猎到两三只。
除了在丛林中捕猎,她还不时前往海边赶海。
每当海水退潮,大片的沙滩与礁石显露出来,便是她收获颇丰的时刻。
她娴熟地在礁石间穿梭,翻开一块块石头,总能发现藏匿其下的小惊喜。
螃蟹挥舞着钳子,妄图捍卫自己的领地;贝类紧紧吸附在礁石上,似要隐藏自己的行踪;还有那些五彩斑斓的小鱼,在浅浅的水洼中惊慌游动。
她仿若一位执着的寻宝者,满心欢喜地将这些鲜美的海鲜一一收入囊中。
她把这些东西通通收入空间。
如此一来,既能完成空间发布的任务,获取宝贵的空间时长,又相当于为自己储备了丰富的食物。
如今,空间里的食物日益增多,为她在这荒岛上的生活提供了一份实实在在的保障。
这天,她瞧着为数不多且破旧不堪的衣物,又望向山上随处可见的麻,心中倏然萌生自己制作衣物的想法。
她深知,在这荒岛上,一切皆需亲力亲为,方能更好地生存。
于是,她带着工具,朝着长麻生长得尤为旺盛的山坡走去。
来到麻地,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麻的茎叶,感受着它们坚韧的质地。
这些麻,细长而富有韧性,在她眼中,无疑是制作衣物的绝佳材料。
她拿起镰刀,小心翼翼地割下一株株麻。
割完后,她将麻放在潺潺流淌的小溪中浸泡,让溪水温柔地抚过麻茎,使其纤维逐渐变得柔软。
等到麻茎变得足够柔软,她将其捞出,沥干水分,然后坐在山洞前,耐心地将麻茎撕开,分成一缕缕纤细的麻丝。
这活儿十分考验耐心,麻丝纤细且极易断裂,稍不留意就会前功尽弃。
但她没有丝毫气馁,她眼神专注,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麻丝,一缕缕麻丝在她手中逐渐汇聚。
麻丝备好后,她着手编织。
她用几根树枝简单制作了一个编织架。
将两根较粗树枝平行固定在地上,中间用几根细树枝横向连接,再用坚韧的藤蔓绑紧,做成框架。
接着,她把麻丝的一端系在框架的一端,然后开始穿梭编织。
她先将一根麻丝从左至右绕过横向树枝,再从右至左绕回,如此反复,动作虽简单,却需要十足的耐心与细心。
编织过程中,麻丝偶尔会打结,她便小心翼翼地解开。
她的手指被麻丝勒得发红,可她全然不顾,依旧专注于编织,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做出合身的衣物。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她亲手制作的第一件衣服终于完成了。
虽然衣服的针脚歪歪扭扭,并不那么规整,但抚摸着身上这件凝聚自己心血的衣物,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同时也萌生出更多的想法。
她要编织出更多的衣服、裤子、袜子、内衣、内裤,还有床单……
罐头离去后的孤独,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对未来的憧憬所冲淡了。
然而,天气愈发阴冷,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带来阵阵刺痛。
她在枯黄的草丛里艰难地扒拉着野菜。
如今,野菜却越来越少,仿佛也在随着这寒冷的天气逐渐隐匿踪迹。
“难道冬天要来了吗?”她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丝担忧。
为了解锁空间更多时长,给自己在这荒岛上的生活增添更多保障,她咬了咬牙,决定往丛林深处挺进。
“荒野女战神在此!今天不是我把这片林子薅秃,就是我被林子给薅秃!”她英勇地对着空气摆了个英勇就义的姿势,大声喊道。
那声音在寂静的丛林边缘回荡,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心,仿佛要向这荒岛的恶劣环境宣战。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很快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当她小心翼翼地深入丛林时,竟冷不丁地遇到了一头野猪。
野猪瞪着血红的双眼,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嘴里喷着粗气,那气息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逼近,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瞬间慌了神,在恐惧与慌乱中,她下意识地摸起一块石头,朝着野猪砸了过去。
可谁能想到,这石头竟像是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命中了她自己的脚面。
“痛痛痛!”
她抱着脚,在原地不停地蹦跶,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野猪该不会是上次那只的亲戚吧!难道它是来寻仇的?”
就在野猪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如离弦之箭般朝她杀过来。
就在她准备闪进空间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闪电般从斜刺里扑了过来。
竟然是罐头和丧尸!
罐头的模样有些狼狈,浑身沾满了泥浆,那泥浆溅满了它的全身,仿佛给它披上了一件奇特的“战甲”。
可它的身姿依旧威风凛凛,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稳稳地挡在她身前。
它呲着锋利的牙齿,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而充满威慑力的怒吼,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警告,在向野猪宣告:不许伤害她!
“罐头!……”她又惊又喜,激动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还没等她从重逢的喜悦中缓过神来,下一秒,眼前荒诞又滑稽的画面,竟让她忍不住破涕为笑。
只见那丧尸手里举着一根树枝,不偏不倚,树枝正好插在了野猪屁股上。
罐头则瞅准时机,一口狠狠咬住野猪的后腿。
野猪吃痛,疼得嗷嗷首叫,疯狂地甩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罐头的撕咬,她哪里能给它机会,瞅准时机,迅速抽出军刀,动作干净利落,首接送它去见了阎王。
危机解除,罐头欢快地摇着尾巴,兴奋地像个撒娇的孩子,一下子扑到她怀里。
用温热的舌头轻轻舔着她的手,仿佛在轻声安慰她:“别怕,我回来保护你啦。”
她眼眶泛红,伸手紧紧搂住罐头:
“臭罐头,我以为你忘记我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话刚说完,压抑许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她抱着罐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委屈,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在寂静的丛林中回荡,宣泄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孤独与恐惧。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
这时,旁边一首静静站着的丧尸像是变戏法似的,突然递过来一个新鲜野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安抚着她刚刚经历惊吓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