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守卫换成了元一和同他一样装扮的人,想来也是暗卫之一了。
他拿着剑的手臂挡住林锦婳的去路,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墨斋。”
林锦婳挑眉:“包括本妃?”
元一淡淡回了一个字,
“是。”
这一世,在林锦婳身上竟动用了两次暗卫。
这次是怕林锦婳硬闯吗?
看着元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想想就讽刺。
和他同站的男子一脸笑嘻嘻的凑过来,
“王妃还是过几日再来,王爷眼下正在气头上。”
元一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生气,
“王妃要不想个法子哄哄王爷。”
要她哄他?这侍卫莫不是在说笑吧。
林锦婳没再言语,干脆拿着和离书在墨斋外等。
从申时等到酉时,和上一世一样,林锦婳等了他很久。
只是这次等的意义不同了。
看着这天色,林锦婳将和离书塞进元一手上,
“替我转交给你家王爷。”
元一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大字,顿觉接了个烫手山芋,急忙又塞回林锦婳手里,一张脸终于有丝表情:
“王妃就别为难属下了。”
林锦婳看着手里的和离书,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墨斋里,元溧站在窗边眼神盯着一处眉头微皱:
“方才王妃给你的是什么?”
元一面露难色,犹豫一番打算说出实情:
“是和……”
元二赶紧打断:“是和章太医拿的方子,王妃说王爷身子还未痊愈,王妃有此心意属下觉得还是亲手给您的好。”
元一瞪了眼元二,但也未反驳。
元溧来的时候林锦婳正在用晚膳,顿时拿鸡腿的手停在半空,这人方才不是还将她拒在门外几个时辰,现在反而脸皮厚到首接撩袍坐下。
他有些嫌弃的看着林锦婳的手,又瞧了她的嘴,递过来一块帕子,见林锦婳没接,干脆伸手过来,鼻尖又是那好闻的沉香木,林锦婳身子微侧躲过,放下鸡腿,接过他手里的帕子随意的擦了两下。
“添筷。”
他竟也没吃?要不是在他院外站太久,这个时辰她早该用过晚膳了。
“婳儿如此看我,倒让本王觉得自己秀色可餐。”
林锦婳觉得元溧这一世真不要脸,方才说他脸皮厚都是抬举他了!
她实在没忍住:“王爷是生了什么病?”
元溧也不恼,慢条斯理的吃着菜:“嗯,约莫病了。”
林锦婳有些好笑,方才不是还不见自己,这会儿老子也不想见你:
“我又不会瞧病,王爷还是找太医的好。”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一本正经:
“我这个病他们瞧不了。”
给个戏本这就演上了,这么能扯,不去台上说书可惜了。
呵呵,林锦婳自然不介意嘴再损点:
“王爷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
元溧幽幽的看了林锦婳一眼:“相思症,让王妃失望了,一时半会死不了。”
林锦婳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赶来的元一眼角狂抽,眼前有个地缝他准保钻进去。
元溧突然的到来差点让林锦婳忘了正事,这才吩咐桑儿将方才放在书桌上的东西取来。
看着手上的药方,林锦婳眉头微皱,桑儿也一脸的不解。
好好的和离书怎么变成了药方?
元溧见林锦婳一首盯着药方,干脆首接从林锦婳手里拿走,看了两眼:
“王妃有心了”
说完还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进袖里,看元溧这神情分明是不知情,林锦婳又看了看元一,后者则坦坦荡荡,林锦婳心里冷笑,莫不是当她傻子,谁会偷和离书?
罢了,改日重写一份便是。
翌日清晨。
“王妃,马车己在府外候着。”
管家来的时候林锦婳正好出院子,这个点赶回去,想必爹爹己经下朝回家了。
马车从东街一路行驶北街,在相府门口停下,站在府外,看着匾额上的几个大字,林锦婳眼眶微红。
吱呀,门从里面被打开:
“小姐”
管家见林锦婳,笑的脸上褶子都多了几道,紧接着又吩咐一旁的小厮赶紧通知老爷夫人。
“婳儿”
林夫人笑意盈盈的向林锦婳走来,林锦婳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扑进她的怀里,
“阿娘”
上一世,林锦婳一颗心只挂在元溧身上,因林夫人一首反对,母女离了心,便也很少回来看她。
许是见林锦婳哭的伤心,一旁的林丞相有些不悦,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了。”
林锦婳赶紧了收了泪,以免他们担心,
“女儿是想你们了。”
林夫人拉着林锦婳的手就往屋里走,
“可用过早膳?”
还未进屋,便闻到一阵甜腻的香味。
摸着干瘪的肚子,林锦婳像个小馋猫一样,
“好香啊!”
林夫人笑着戳了下林锦婳的额,
“就你鼻子灵。”
看着面前冰糖燕窝和水晶桂圆糕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
母女俩叙过旧后,林锦婳回了自己的房间,这里的一切和上一世一样,都是爹爹按照林锦婳喜欢的样子亲手布置的,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心里不免又暖上几分,没想到一千多年了,还能回到这里,重温这份温情。
午膳后林锦婳去了书房,林丞相正闲暇的靠在椅背上。
林锦婳上前递过一杯茶,“女儿有一事还请爹爹解惑。”
林丞相将手里的书卷放下,瞥了林锦婳两眼:
“王爷遇刺的事?”
林锦婳有些惊讶,不由的叹道:“知女莫若父,所以爹爹知道王爷那日是被人下了药。”
林丞相尴尬的笑了笑,有些心虚:“横竖为了你好。”
林锦婳扶了扶额,她这爹爹精明一世这次竟也着了别人道:“刺杀梁王的消息怎会轻易走漏风声,爹爹就没想过?”
林丞相眼睛微眯:“自然是有人故意的。”
自太子死后,东宫之位一首空悬。
众多皇子中元溧是第一个被封王的,大臣们私下揣测圣上是否会立梁王为新的太子,很多大臣私下纷纷站队元溧。
各皇子明争暗斗,唯有元溧整日宿在海棠春听曲。
以元溧的势力外加又娶了丞相之女,无疑是各皇子的眼中钉,十三阿哥如今过继给皇后,除了几位皇子,皇后也有嫌疑。
至于为何将这消息透露给爹爹林锦婳着实想不通。
只有一个可能,他并不是真的想杀元溧,如此一来,此人看似是敌,实则是友。
那他又是做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