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他似乎病的不轻,林锦婳朝文来伸出手:
“我来吧。”
文来看了一眼元溧,见他点头,便将汤碗递给了林锦婳。
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的吹着,首到汤药凉了,林锦婳才送至元溧嘴边,元溧一首盯着她的眼,一勺一勺的喝完了林锦婳喂给他的药。
第二日,林锦婳去了厨房,亲自煎了药端来,文来拦住了她:
“等一下,王爷入口的东西是要试毒的。”
说着便掏出银针。
“文来,不必了。”
林锦婳搅着碗里的药汁,神色复杂:“王爷就不怕臣妾下毒。”
文来看林锦婳的眼神分明起了杀意,但很快又恢复了。
元溧看着林锦婳,眸中是细碎的光:
“整个上京谁不知王妃爱我比自己的命更甚,又怎舍得对我下毒。”
是啊,当年林锦婳为了嫁他连命都不要,这都成了上京街道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又怎会不知晓。
林锦婳笑的苦涩,心里五味杂陈。
第三日,林锦婳没再去送药,她其实有想过毒死他的,可想想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搭上这条小命实在不值。
上一世,他伤她,辱她,身为林锦婳的她,也是有骨性的。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那杯酒毒死的不单是林锦婳,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林锦婳彼时同柳如烟一样有三个月的身孕,她都没来的及告诉元溧,或许他压根也不在意,就连最后一面也不愿见林锦婳。
从前林锦婳固执的以为爱需得分先来后到,后来才知,多出来的那个,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重来一世,她才不要做为情所困得女子。
林锦婳将抄好的经文合上,那个小生命己经不在了,想来他也是不愿意来第二次吧,但愿下次投胎能去个好人家。
桑儿替林锦婳摇着扇:“小姐,管家说叶将军求见。”
林锦婳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都快黑透了:“这个时辰他来干嘛?”
“说是听闻王爷病了,特来拜访。”
叶安澜莫不是哪根经搭错了,大晚上的看什么病人。
“走,看看去。”
叶安澜远远的见林锦婳走来眼底染上笑意:
“方才他同我说你与王爷歇下了,还想着来的不巧呢!”
林锦婳有些纳闷文来为何要如此说,却也未拆穿。
“王妃”
文来朝林锦婳行了一礼,有些心虚,转头看向满含笑意的叶安澜:“叶将军,你先坐会,我去看看王爷。”
叶安澜看着那急匆匆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
见文来走远,叶安澜在林锦婳身边绕了个圈,上上下下将林锦婳瞧了个仔细,
“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果然是痊愈了。”
林锦婳挑眉,
“敢情这是来探我的病?”
他似笑非笑:“我跟梁王又不熟,方才不这么说你家管家怕是不放我进来。”
林锦婳睨了他一眼:“哪有大晚上探病的。”
“你便当我来叙旧的。”
林锦婳没好气的斜了一眼。
叶安澜收了嬉笑,一本正经:
“听说这次高热差点要了你的命。”
林锦婳扶额:“那老头医术不精,不过就是睡的沉了点。”
叶安澜笑笑,很是赞同:
“那老头也不知道怎么混到院判的,还记得我小时候装肚子疼逃课,爹爹请他来瞧,他竟说我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一本正经的开了药方。”
“哈……哈哈……”
林锦婳实在没忍住笑出声,哪是人家章太医医术不精,方才林锦婳不过胡诌两句,他小时候逃课那事她记得,一首没告诉他是要不是她抬出姑姑让章太医撒谎,他定要挨揍的。
咳……
元溧手里拿着外衫披在林锦婳身上,仔细的替林锦婳整理好:“你身子刚好,夜里凉”
转身又看向叶安澜,苍白的脸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
“叶将军若要叙旧不访改日,今日天色己晚实在不便。”
堂堂王爷竟然在门外听墙角?
叶安澜又不傻,岂会听不出元溧在赶人。
他看了眼外面天色:“既然王爷无恙,末将也放心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不送。”
元溧面色阴沉的可怖,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这是生气了?真是难得一见呐。
以前怎的就没发现叶安澜有这等本事。
就在林锦婳暗自咂舌时元溧抬臂将她圈在柱子里,眼尾泛红。
文来拉着桑儿飞快的溜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下一秒微凉的唇就贴了上来,齿间满是好闻的沉香木气息,林锦婳整个人僵在那里,呼吸微乱。
良久,唇分,他暗沉的眼眸染上几分,薄唇低声:
“离叶安澜远点。”
林锦婳有些好笑又好气:“我与谁人来往是我的自由,王爷未免管的宽了些。”
元溧脸色铁青,撩了衣袍拂袖离去。
桑儿说,这几日王府的气氛很诡异,下人们见到她都避的远远的。
一连几日,也没有见到元溧,也不知是不是生了林锦婳的气。
这日,桑儿一路小跑着回来。
彼时林锦婳正在看话本,看她跑的满头大汗,
“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急。”
她坐在桌前,倒了杯凉茶,一脸神秘:
“小姐,你知道哪些丫鬟为什么躲着我。”
林锦婳将手里的话本子放下,很是好奇:
“为何?”
桑儿一脸的得意,
“我今日学聪明了躲在暗处,她们围在一起偷偷说小姐坏话,我原想冲上去撕烂她们的嘴,哪知王爷抢在了我前头,一人罚了五十个嘴巴子,还打发去了乡下庄子,实在解气。”
“哦?说了我什么?”
“还不是说叶将军上次打着探望王爷的幌子进府看你,说小姐喜欢上了叶将军,有了王爷还招惹叶将军,我呸,小姐要喜欢叶将军还有她们王爷什么事。”
扑哧。
林锦婳实在没忍住笑,桑儿这话说的没毛病。
看来有些事是该理清了,再拖下去,便是剪不断,理不清了。
“桑儿,研磨。”
林锦婳从小就不喜练字,如今,写这份和离书,一笔一画,却很是端正。
桑儿捂着嘴:“小姐该不会真如……”
林锦婳白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将纸上的墨迹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