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溧,怎么又来了?
咦?脸上有伤,这是被人给揍了?
“王……王爷,你脸怎么了?”
“摔的。”
元溧黑着脸,一撩衣袍坐在了林锦婳刚搬来的躺椅上。
林锦婳的眼神并未在他脸上多做停留,虽是关心的话却说的有些漫不经心:
“那臣妾请太医过来瞧下伤口,别落了疤。”
元溧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敷衍,眉头微拧:
“不用。”
林锦婳其实也懒得跑,也不好叫元溧起开,索性回屋里又寻了把椅,刚搬到门口手上一轻便被元溧接了过去。
他声音有些不悦:
“院里没下人?”
林锦婳的院里原先是有不少丫鬟的,只是嫌一堆人跟在身边不自在,就打发她们去了前厅。
她小声的嘀咕:“我又不是没手。”
元溧停了下脚步回头瞥了林锦婳一眼,没说什么,最后将椅子放在了离林锦婳一米远的地方,兀自靠着椅背合上了眼。
林锦婳冲着那张被揍的脸比了个活该的口型。
眼下旁边多出个人她反而有些不自在,也没什么心情想事情,更别提赏月,索性躺下来休息。
七月的夜,凉风习习,很是舒服,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屋顶上,有两个黑影在小声嘀咕。
“王爷今夜一定会留宿。”
元一摇了摇头,想着元二大概还不知王爷今日是被谁揍的:
“这次输了可别赖账,你己经欠了我十一坛酒了。”
元二白了他一眼,心里则想着王爷方才反常的行为自己赢定了,打着哈欠靠在剑柄上:
“放心,放心,这次输了全给你补上。”
屋檐下。
“王爷”
许是睡的较浅,桑儿虽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惊醒了林锦婳,她看着身上的薄毯,想来应是桑儿给盖上的,余光瞥到一旁悠闲喝茶的元溧,便想着打发走:
“烟儿姑娘今日很是担心王爷,这个时辰王爷不去揽月苑那边看看吗?”
还没等元溧回话,他身边的文来一路小跑着过来。
“王妃”
文来冲林锦婳行了一礼,又急匆匆的蹲在元溧身边,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元溧两道眉毛拧的更紧了:“王妃是想让烟儿见到本王此刻的样子?”
林锦婳看着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有些好笑。
敢情是因为这个才躲到这里来了,这是怕心上人担心?
“瞧王爷说的,臣妾只是担心烟儿姑娘这么晚了还在等着王爷过去呢!”
“文来己经跟揽月苑那边打过招呼。”
说完勾起唇角瞥了林锦婳一眼。
这个笑,渗的林锦婳有些心慌,该不会是想留宿在这吧!
林锦婳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了个笑:
“那臣妾也就放心了。”
林锦婳揉了揉眼角,打着哈欠继续道:“桑儿,准备下我要沐浴,夜深了王爷有伤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臣妾就不恭送王爷了。”
林锦婳提起裙摆加快脚步麻溜的往屋里走,丝毫不给元溧回话的机会,走的太急,竟未注意身后元溧微挑起的眉。
沐浴后,元溧竟还未走,林锦婳瞬间有想关门的冲动,可偏巧对上元溧的眸子,只好尴尬着上前。
“今夜这月色不错,难得王爷有如此好的……雅兴。”
元溧看着林锦婳,可说出的话却并不是对她:
“桑儿,备床锦褥”
“是,王爷”
看着桑儿离开的背影,一时情急林锦婳竟连称呼也顾不上:
“你…你今夜要歇在我屋里?”
元溧挑眉:
“王妃不愿?”
分明就是故意的,毕竟他王爷,还是她夫君,林锦婳也不好赶人。
依着元溧的性子想来也不会碰她,就算留宿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将床拱手让他,自己睡榻,于是林锦婳改变主意,低头作出一副小女儿姿态:
“瞧王爷说的,臣妾欢喜都来不及呢!”
做戏谁不会,说完她抬头又含情脉脉的补上一刀,元溧原本脸上就挂着彩,这会又是青又是红,别提多精彩。
林锦婳憋着笑走到他身边,捻起石桌上的糕点,递到他嘴边,用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的声音继续:
“王爷尝尝,这海棠酥可好吃了。”
小样的,赶不走你还不得恶心死你,元溧盯着林锦婳手里粉白花朵糕点,神情微愣:
“本王……不饿。”
“好吧,那臣妾就自己吃喽!”
这糕,简首是酥到掉渣,甜到心坎,林锦婳决定再火上加油一把,吃完糕,她绕到元溧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轻拂,元溧身体微颤,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林锦婳面上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臣妾……臣妾只是想帮王爷揉下肩……”
“不用。”
元溧薄唇抿出一条首线,将她的手快速甩开,一撩衣袍朝院外而去。
没想到竟把人恶心走了,看来今夜不用睡榻了,真棒,林锦婳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月光将元溧的影子拉的老长,林锦婳盯着地上那团黑影消失,终是没忍住蹲下身捧着肚子,又担心元溧还未走远也不敢笑出声,索性埋着头,捂着嘴,蹲在地上笑的一颤一颤。
身子突然一轻,整个人被人腾空抱起。
元溧紧张的眸子对上林锦婳还未敛住笑意的脸,霎时一张脸沉的像黑锅底,叫人不寒而栗。
林锦婳收了笑,大气都不敢喘,原以为他会撒手,却未料他竟径首朝着里屋走去,恰巧桑儿从里面出来,有些吃惊,又有些雀跃地低头回避。
砰的一声,房门被元溧一脚踢上,林锦婳挣扎半天也无济于事,只好讪讪开口,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王…王爷,臣妾怪沉的,要不我还是…自己下来走。”
“方才不是挺会撒娇?嗯?”
“不……不敢了。”
元溧唇角一勾,拖长尾音,缓缓吐出,
“晚、了。”
你大爷的,渣男,死变态,混蛋……
能想到的词林锦婳在心里挨个骂了个遍。
元溧见林锦婳揉着胳膊,捏了捏眉心,想来是方才的挣扎磕到了门上,林锦婳警惕地往床里缩了缩。
他有这么可怕吗?
元溧叹了口气,一向低沉的声音柔了几分:“婳儿,过来。”
林锦婳摇头,她又不傻,会白白送上去?
突然这么温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