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儒圣:从边军写经镇天下

第47章 儒军夜议,风雷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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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儒圣:从边军写经镇天下
作者:
暗黑键盘
本章字数:
3686
更新时间:
2025-07-09

雨势在寅时渐收,陈昭之在军帐里合眼不过两个时辰,便被帐外的脚步声惊醒。

掀开油皮帘子,晨雾裹着铁锈味涌进来——那是血渍混着泥水的味道。

魏子昂立在廊下,甲叶上还挂着夜露,怀里抱着一摞木简,最上面那枚的绳结己经散开,墨迹被雨水洇成模糊的团:"将军,伤亡统计......"他喉结动了动,"还有武器、粮草的数。"

陈昭之接过木简时,指尖触到木片上未干的水痕。

最上面一行是伤亡名单,第一个名字是张二牛,上个月还蹲在灶前给新兵们讲《论语》的伙夫;再往下是李三斤,那个总说"读书比扛刀轻省"的文书兵......他翻到最后一页,墨迹在"阵亡三十西人"处晕开,像朵开败的墨梅。

"铁山叔。"他抬头看向立在魏子昂身后的王铁山。

老卒的刀疤在晨雾里泛着青,手里提着柄断成两截的铁枪:"刀枪折了一百二十三柄,箭簇缺了半库。

昨夜拓跋雄那狗贼烧了西营粮草,能吃的只剩七日份。"他粗糙的拇指蹭过枪杆上的刻痕——那是他亲手给新兵们刻的《孝经》章节,"要是再打一仗......"

"够了。"陈昭之把木简按在胸口,《孟子》在怀中发烫。

他想起三个月前雪夜里,八百个冻得打颤的兵卒挤在草棚里听他讲"舍生取义",如今这些名字,该刻进儒军的碑里。"辰时三刻,讲经院议事。"他转身时,晨雾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号丧声——是家属来认尸了。

讲经院的榆木桌被擦得发亮,沈文远的砚台早磨好了墨,笔尖在竹简上悬着:"末将查过,拓跋雄的细作混在商队里摸了咱们的粮道。"他推了推青布头巾下的木框眼镜,"若能联络上建康的细作,往后......"

"联络朝廷?"吕正言把茶盏重重一放。

这个月前还骂儒军"酸腐误事"的边军副将,此刻甲胄擦得比新的还亮,"我带三十个兄弟守过三天三夜的粮库,结果被三个会说汉话的胡崽子烧了。"他粗粝的手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跳起来,"依我看,先把北疆的耳目扎紧!"

谢灵韵垂眸拨弄案上的《春秋》,发间的青玉簪子闪着幽光:"耳目要扎,心防更要扎。"她抬头时,眼底映着窗外的晨光,"昨夜杜道长说的'风声鹤唳',不是天象,是人心。"她指尖划过竹简上"得道多助"西字,"若在边界立十丈高的经碑,把《孟子》《孝经》刻上去——胡骑夜里过界,听见风里都是圣人言,还敢往前冲么?"

陈昭之看着她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昨夜望星台上,她的手从冰转暖的温度。

他正要开口,怀中的《孟子》突然烫得灼人。

"好!"他拍案而起,惊得沈文远的笔溅出墨点,"铁山叔带一队人修经碑,子昂带着武锋营补武器。"他看向吕正言,后者正把佩刀解下来放在桌上,刀鞘上还留着新鲜的血痕,"吕副将的三十兄弟,归灵韵调遣——她要的人心,得靠活人去守。"

暮色漫进营墙时,陈昭之踩着残阳登上北望台。

风里还裹着烧粮草的焦味,可他嗅出了不同的东西——那是北边传来的土腥气,混着马粪和皮甲的味道。

他眯起眼,天际线处的乌云突然翻涌,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道裂缝,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黑点。

马蹄声!

他的文气不受控制地翻涌,《孟子》在怀中震得发疼。

不是错觉,那黑点是马群,是甲胄,是前秦的狼旗!

"昭之。"

谢灵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沉水香。

她不知何时换了身月白儒裙,发间的青玉簪子在暮色里泛着暖光:"我让人查过,北边的牧民这两日全往南跑。"她把手搭在他手背,体温透过粗布军衣传过来,"但你看。"她指向营寨方向,几个灰扑扑的小影子正扒着木栅栏往里头望——是流浪的孩童,沾着泥的手指正指着墙上新刷的"仁"字。

陈昭之望着那些小脑袋,突然想起老儒士临终前的话:"儒道救的不是一时,是百代。"他转头看向谢灵韵,她眼底的光比暮色更亮:"明日我去寻些旧书,营里的娃总该识几个字。"

风卷着北边的尘沙扑过来,陈昭之却闻到了墨香——是讲经院里,沈文远在新刻的经碑上填最后一笔。

他握紧谢灵韵的手,望着天际翻涌的乌云,轻声道:"真正的风暴要来了。"

"但我们有要守的东西。"谢灵韵望着那些扒栅栏的孩童,声音轻却稳,"比刀枪更硬的东西。"

北望台下,传来沈文远喊人的声音:"灵韵姑娘!

有几个娃捡了块带字的碎陶片,说是在南边破庙里拾的......"

陈昭之望着谢灵韵转身跑下台阶的背影,裙角带起一阵风,把墙上的"仁"字吹得更亮了些。

他知道,有些东西己经在发芽——比经碑更久,比文气更韧。

北边的马蹄声更近了,可他听见了另一种声音:是童声,脆生生的,从讲经院方向飘过来,带着生涩却清晰的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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