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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考古基地的窗帘，陈默睁开眼，发现青铜面具安静地躺在工作台上，眼窝处的光斑己经消散。桌面残留的咖啡渍干涸成一片模糊的河图形状，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但当他抬起手，指尖触到后颈时，那里的皮肤下多了一道细微的凸起——一条青铜纤维编织的脉络，与陈雅脊椎内的微型青铜树遥相呼应。
"教授，您醒了吗？"陈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她推门而入，白大褂下摆沾着泥土，无名指上的青铜戒指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但这一次，陈默的视野里，那些曾经连接万物的光丝己经隐没，只剩下最纤细的一缕，从她的心口延伸而出，轻轻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系统稳定了？"他轻声问。
陈雅微笑，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他。屏幕上显示着全球文物监测数据，所有异常共振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规律的脉动——像心跳，又像潮汐。
"不是稳定。"她纠正道，"是共生。"
她掀开白大褂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浮现的纹路——不是锁链，也不是青铜树，而是一盏微型的灯，灯芯是半截玉簪，灯焰则呈现出双螺旋结构。
"归墟界不再吞噬，也不再释放。"她轻声解释，"它现在只是……存在。像潜意识里的深海，承载一切，却不再干涉。"
陈默看向窗外。阳光洒在考古现场的学生们身上，他们正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一件刚出土的青铜器残件。没有人注意到，那些器物表面的锈迹下，隐约闪烁着微小的光点，像星辰的倒影。
"文渊呢？"他突然问道。
陈雅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着戒指上的螺旋纹路。
"他从未是敌人。"她最终回答，"只是上一个尝试与系统共生的守镜人。"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残破的青铜钱币——正是当初在归墟界里见过的那枚，边缘刻着"灯尽处，见归墟"。但此刻，钱币背面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
**"长夜终尽时，光渊本同辉。"**
陈默接过钱币的瞬间，整个房间的光线微微扭曲。他恍惚看到三千时空的碎片在眼前闪现：医院里新生的婴儿睁开青铜色的眼睛，考古队员的笔记本上浮现出古老的星图，电视塔顶的避雷针在雷雨中亮起青蓝色的光……
但下一秒，幻象消散。窗外鸟鸣清脆，晨风拂过考古现场的红旗，一切都平凡得令人心安。
陈雅将咖啡杯递给他，杯底与桌面轻触，荡开一圈几乎不可见的涟漪。
"该去工作了，教授。"她笑着说，眼中有青铜色的微光一闪而逝，"世界还在等着我们发掘它的秘密。"
陈默端起咖啡，望向窗外明媚的天空。在普通人看不见的维度里，无数纤细的光丝正温柔地连接着万物，像一张无形的网，又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而在这片光的海洋深处，归墟界安静地沉睡着，如同一面映照永恒的青铜镜。
